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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青衫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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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立青別了那少女他騎在黑虎上頗新奇有趣,這虎久經少女馴養,已然通曉人意,跑得又平又穩,立青心想:“她是無憂王后的弟子,難怪武功這等高強,有這樣好的師父,在江湖上行走,自然無人敢惹了。”他‮撫‬少女所賠金劍,著上面刻的八個小字:“知足常樂,無憂無慮。”心中突然若有所,一時之間,但覺千思萬,想了好久,也沒武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立青盤算一會兒,決定還是到雁蕩山去,據心如那小和尚說天下高手都聚會於雁蕩山,定然可以從高手口中探得父親和韓叔叔行蹤,既然追上梅老先生,只有到雁蕩山去算是上策。

“知足常樂,難道知足就真的能常樂嗎?像我從不曾要求過什麼享受,只要能安安靜靜陪著爹爹和韓叔叔過子,那便滿足了,其它本連想都不曾想過,可是我現在呢?爹爹叔叔生死未卜,我…我是一個真正知足的人,但我卻連最本的願望都遠不到史,我還能快樂麼?”他反覆想這個問題,心中總是不能釋然…

“那少女…”他想:“上天給她一副可愛漂亮的面孔,又給她一個這樣好的師父,她倒是該真的滿足了。唉,知足常樂,這只是對萬事皆哪意的人說的。”突然黑虎一停步,立青一驚,低頭一看,原來前面是個萬丈深淵,那黑虎轉身回頭跑了十幾步,清嘯一聲,飛步向淵邊衝去,立青喝止不及,只覺如騰雲駕霧。已經到了對巖,那黑虎似乎有意賣,迴轉虎頭,虎目連眨,得意非凡,立青不覺甚是好笑。

他摸看路徑,暗忖:“這虎一躍,至少可節省半天路程。”這時月正當中,已是三更時分,立青心想這虎子甚烈,要它正跑在興頭上突然停止,定然很不樂意,心一橫索趕個夜路,但覺夜涼似水,通體涼無比。

立青放目前望,那小路狹窄多刺,暗忖如果沒有這坐騎,真不知如何走法,他伸把小金劍放入懷中,忽然摸到一本小冊,正是那在峨嵋山附近,自己冒充“司空大俠”時解救之少年所贈。

他一想到那血淋淋慘事,心中不由發,是以一直不曾取出看過,這時覺得無聊,藉著月光,便取出閱讀。

那小岫封面用篆字寫著“崑崙心法”四個大字,下面寫著“極樂真人署”他翻開一看,盡是東扭西彎的符號,竟然一字不識,立青好生失望,那小冊紙已黃,顯然年代已久。

立青暗忖:“那少年臨死之時送給我,瞧他臉甚是凜然鄭重,多半是什麼高深心法,可惜我一字也看不懂,不知是那裡的文字。”他摸著小冊,不由又想起那之事,立青輕輕嘆口氣,暗忖:“那少年也太認真了,還有,唉,那女孩子也真想不開,為了一句話便去尋死,這世上有些事難道真該這麼認真麼?”

“像我從來就不願去傷害任何人,可是有時被,不得不出手打鬥,不然不會被人剎害,看樣子世人要與世無爭,真的做個好人是不易的了。”他想著想著,又想到初會無憂王后徒兒的情景,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覺,他想:這女孩天真得緊,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啊,她叫秦琪,她…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又送我她心愛之物,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難道是對我有了愛慕之意?”他想到此,心中又是甜又是驚奇,可是又覺得很不應該如此胡思亂想,他暗暗地道:“立青呀立青,別人對你好,你就想得這麼非分。”一時之間,青覺得四周有無數面孔在嘲笑他,簡直無地自容。他定神一瞧,月光下樹影修長;風聲沙沙動著樹葉,什麼也沒有。

立青用力打了一下頭,暗罵自己道:“立青呀立青,虧你還自命開朗無滯,今天著了魔麼?一點點事想過半天也想不通,而且這樣動?”他這一冷靜,覺得剛才思想很是可笑,他放聲大笑,想要把那種從未有的怪想法去掉,可是笑聲完了,心中還是耿然,立青忖道:“武功是一定要學好的,不然便遭人恥笑。”他不知不覺已動了爭強好勝,他表面雖然是滿不在乎,其實這“名氣”之念一動,便由不得自己,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立青從小不喜與人相爭,韓叔叔授他武學,他雖天資悟好武,又能專心向學,可是由於天淡泊,進展雖快,卻是不能積極,要知天下任何學問,必須研鑽究,才得有大成之望。

武學一道更得鑽深入,立青這一轉念,終於造就後武林的一枝奇葩。

立青一路行去,忽覺背後風聲有異,他回頭一瞧,不見任何蹤跡,可是走了一會兒,背後風聲又起,立青頭未轉先叫道:“何方高人,請現面好讓晚輩拜見。”背後一個幼無比的聲音接口道:“什麼高人,老朋友來了。”立青一聽,原來是心如和尚的口音,他大喜之下,拍拍虎頭,停止疾馳,只見心如歡叫道:“方兄別來無恙,小僧這廂有禮。”他臉上笑容可掬,更顯得面如滿月。

“立青下了虎背笑道:“小和尚,想不到咱們又相會了。”心如道:“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化石丹嗎?幾乎惹出一件大大禍事立青知他和秦琪動過手,當下故作不知,驚訝道:“什麼禍事?”心如咋舌道:“你那化石丹是個小女子送的罷?她見我和尚有這玩意,還道我害了你,強搶過來的,這便要與和尚我動手。”立青道:“這化石丹確是一個女孩所贈,小和尚你武功高得緊,一定得了大勝吧!”心如被他一捧,心中很是暢快,他搖了搖大腦袋笑道:“這女子兇得很,和尚我可沒佔著上風,她說還要來找你麻煩,我和尚這才動了三昧真火,給她一點顏看看,方兄,你道和尚我大力金剛掌如何?”立青道:“小和尚別盡吹牛,後來怎樣了?”心如得意道:“我道她功力總不會高於那雙飛狐,還有…還有什麼…什麼鐵掌司空凡。”他隨口說著,裝作對大戰飛狐及鐵掌的事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在少林從未與人真正過手,這次初會二大高手,他記得比什麼都還清楚。

立青知他心意,不由好笑,心如道:“結果嘛,她功力雖比不上飛狐那傢伙,和他們也已差不好遠了,這傢伙一個女子.真虧她練就如此功力。”他不知從那裡聽到“傢伙”二字,滿口說個不停,立青再也忍耐不住,在出聲來。

心如不理,繼續道:“我和尚怕她真來找你老兄麻煩,待她這傢伙走後,愈想愈不是味兒.如果這妞兒為難你,我和尚怎夠得上朋友,所以不千里趕了來。”心如滔滔不絕的說著,盡是江湖腔調,那裡還像一個唸經吃素的人。

如果少林掌門無眉大師在旁,一定會吃尺不已,定要罰他面壁數年的。

立青心想這小和尚才數不見,嘴上竟得到這種地步,知他一定又了不少朋友,立青便道:“小和尚,謝謝你啦,她並沒來找我麻煩,反而又送我這頭坐騎。”心如滿臉羨慕,他伸著大拇指不住讚道:“方兄還是你行,小和尚心服了。那妞兒兇得叫人心寒,竟然會對你這樣好,真是異數了。”立青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笑道:“小和尚,咱們這就一同去雁蕩山。”心如搖搖光頭道:“不成,不成,我還有要事待辦。”他口中說著,眼睛只是注視著立表身旁黑虎,立青心念動,暗自忖道:“不好!不好!這小和尚定是愛上這頭虎了,我得想個辦法快溜才成。”立青一念方畢,那小和尚果然笑地道:“方兄,你那坐騎端的神駿,小和尚使出全身功力,也只能與它賽個平手,久了便不成啦!騎起來又威風又…又舒服,我和尚若有這麼一頭,真是心滿意足了。”立青心想“果然來了”他不動聲笑了笑,心如忽然愁眉苦臉地道:“方兄,武當小道士的可惡之處你是一定知道了,這批惡道士仗著他們掌門人一點小小威名,隨便走到那裡都是那副驕氣凌人的樣子,嘿嘿,我小和尚可看不順眼,可不願賣帳哪。”立青道:“武當小道士又惹你了?”心如道:“也差不多,我一路追你來,碰著武當小道士,小道士們在我和尚面前欺侮好人,耍道爺脾氣,這分明就是要我和尚好看的。”

“我想起師勻的告誡,這才忍住氣裝糊,後來這般人竟然愈來愈是得意,說起我少林的長短來,我正想給他們一點好看的,忽然看見你老兄騎豐黑虎好不神氣,我和尚一樂便來追你哪。”立青道:“那些道士既然已經走遠,那便算了,小和尚,冤家宜解不宜結。”心如忽然萬分憤的道:“我和尚也是如此想,可是方兄你道他們說什麼,真氣煞我和尚也。”立青道:“什麼?”心如道:“小道士們說少林整個廟裡和尚,都抵不得他們學門人一指頭,不祥什麼上次一個少林俗家弟子得罪了武當派,嚇得少林寺全體僧人膽慄心賽,生怕他們掌門人再闖少林。殺個落花水。”他愈說愈是動,立青不由甚是同情,問道:“武當掌門人曾闖過少林麼?”心如和尚寒著臉道:“武當掌門人就是‘道僧王后’中的頭一位,當年的確獨闖少林寺。”立青點點頭道:“少林寺當真沒有人抵得過他麼?”心如苦笑道:“事實上雖是如此,但我總不相信,我隱約間總覺得少林寺定然藏著絕代高手,只是沒有出罷了。”立青道:“那些小道士信口胡說,小和尚也不必計較。”心如道:“如果我不與他們些許厲害,還道我少林當真無人,唉,現在說也遲了,小道士怕早就走遠了。唉,我方才如果一直追上去,只怕已追上了。”他連聲嘆氣,神甚是懊喪,立青暗知他有幾分作為,但見圓臉灰敗,心中很是不忍。

立青到底面,被這聰無比的小和尚一擠,只覺小和尚為了擔心自己而誤了事,不由很是慚愧,他靈機一動。忽道:“小和尚,別心急,我這黑虎借你騎去,等你追上道士,給他們一點顏看,再到雁蕩山來找我。”小和尚大喜之下,對於立青所說只聽到三成,他沒聽清楚,還有立青將黑虎又送與他,他下意識的迸出一句話道:“出家人怎可如此念得,方兄這個…這個千萬不成。”立青見他一臉祈望之,口中卻如何說,完全是違心之言,他連忙再說一遍道:“小和尚這虎借你去追道士,到了雁蕩可要還我喲!”心如只要有虎可騎,還有什麼不答應。當下滿口應諾,眉飛舞,立青暗忖:“如果秦琪那女孩知道我把黑虎又借給個和尚,一定會氣壞,不過小和尚是有大事,我只借給他,想來也沒有什麼違理之處。”他這自我解嘲的一想,便心安理得,心如騎上黑虎,向立青告別,立青想起一事忽道:“小和尚。別騎著黑虎到處亂闖,事完了便回來,可也別傷人了。”他怕心如亂走,又被秦琪撞著,引起誤會。”心如擠眉眼,神得意已極,他連聲答道:“這個小和省得,方兄只管放心,這虎如果到處亂走,別說嚇狀著了人我和尚擔不起責。就是吃了別人家畜什麼的。小和尚也賠不起。”他對答如,實是利無比,立青苦笑向他揮揮手,坐騎既然借給小和尚了,他尋思不如明再走,便揀了一棵大樹,折下一大把樹枝,打打幹淨靠著樹睡了。

江湖,對這夜宿荒野的經驗,已經是多而不怪,一覺醒來,天已亮,立青望望天,心中暗暗道:“昨晚明明是明月如鏡的好天氣,怎麼一夜之間,漫天堆滿了陰沉沉的烏雲,真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了。”他站起身整理一下服裝,又邁開步子往雁蕩走去。

走了不久,只見前面地勢險峻,下面都是如刀一般鋒利的岩石,立青轉了個彎,忽見一個青衣女子俏生生蹲在路上。

那路很是狹窄,青衣女子剛好把去路擋住,立青打量那女子一眼,只覺她面上白皙無比,想是多年不見光,是以白得出奇。

那青衣女子不住用劍在地上畫來畫去,勾成很複雜的線條。一會兒又用腳抹去,她專心一致的工作,似乎沒有發覺立青站在身旁。

立青站了半天,他先見青衣女子正在凝思,不忍打擾她。這時見那女子想個沒有完,他急於趕路,不由輕咳一聲那女子抬頭瞧了立青一眼,微微一笑,又低下頭去畫線條。立青見她滿臉疲倦神,可是膚白得有出塵之,簡直就不像人間食煙火的人。

立青耐著又等了一會兒,青衣女子仍然畫個不休。天上烏雲愈堆愈厚,忽然一聲焦雷,半空下起傾盆大雨,立青見前無站後無店,心中暗暗叫苦,他取出雨傘,看看那女子仍然蹲在路上對於大雨似乎毫不放在心中。

那青衫不一刻便溼了個透,立青心中不忍,連忙用伴把青衣女子遮蔽住,那傘原是供一個人使用,立青這一替那女子遮雨,自己便淋溼了。

大雨淋瀝下個不停,青衣女子原本穿得單薄,這時一被雨淋,衣服便像貼在身上一樣,十分不雅,立青掉轉頭不敢看,那青衣女子忽然喜道:“是了是了,這裡放一堆石子,便把這陣凶煞之氣全部隱蔽,任你一等一大家也會陷地而不知,真是妙透了!爹爹一生研武候陣法,只怕就是這招沒有參悟透。”她自言自語說著,忽然哦了一聲,立青回頭一看,那女子面失望,兩眉凝聚,顯然又為一道難題所困。

立青見她已似殫盡心智,仍然不得解答,不由也替她急了起來,青衣女子喃喃道:“這裡放一堆妙則妙矣,只是‘絕’門就有漏,如果真的高手,便可乘隙破陣,這最後一堆石子好生難放。”立青知她在苦思一種陣法,暗忖:“這女子不過廿多歲,瞧她苦研陣法,已到了不能自休的地步,不知是什麼路數?”那青衣女子忽自語道:“放在‘休’門上角吧——這陣又顯得太險惡小家氣,放在角哩——又嫌全陣鬆懈。唉!爹爹書上也沒說明,看來武候絕陣當真要久絕失傳了。”立青忍不住道:“喂,你一時也想不出,不如歇歇,等會兒再想吧。”他話才出口,忽覺自己失言,他怕那女子誤會自己輕視她,正想再解釋兩句,只見青衣女子手支住頭,坦頭正在沉思,本就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