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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沒有硝煙的生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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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國是本慷慨無私的老師,本前首相吉田茂在《盪百年史》中承認:“古代的中國擁有非常先進的文明,對本人來說,常常學習中國,是一個莫大的恩惠。”然而,近代以來,由“學生”的身份搖身一變而成為“老師”的本,卻對中國張開了血盆大口。早在清代末年,本政客就悍然聲稱:“中國人與本人不同,如果兵力足以控制其民眾,那麼中國人無不帖然服從。”一八七九年,併琉球群島,處於內憂外患中的滿清政權無暇顧及這一遠在海外的屬國。當時,美國前總統格蘭特來亞洲訪問,中方託他居中調停。格蘭特到達本之後,兩次給李鴻章寫信,信中說:“我很盼望中國能夠自強,但是本有很多人願中國漸衰弱,他們好趁機圖得便宜。”隨從格蘭特訪問的楊約翰,後來成為美國駐華公使,他在信函中說得更加直率:“在本人心中,每視中國弱,自家強,所為無不遂者。彼既看不起中國,則無事不可做,本既如此,則他國難保無輕視欺凌之事。”更值得中國反省的,是楊約翰下面的幾句話:“中國如果願意真心與本和好,不在條約而在自強,因為條約可不照辦,自強則不敢生心矣。中國大害在弱之一字,國家譬之人身,人身一弱則百病來侵,一強則外不入。”在抗戰的硝煙中,越來越多中國的愛國志士們體認到了這幾句肺腑之言。

氣勢磅礴的抗戰圖景,是由每一箇中國國民的抗戰匯聚而成的。在五四時代呼喚個體獨立、神自由的作家郁達夫,就是抗中一滴晶亮的水珠。

抗戰爆發之後,郁達夫像一枚蒲公英一樣飄向南洋,那裡是抗戰的另一個戰場。最初,郁達夫在新加坡主持多家報刊的編務,以筆為刀槍,痛斥軍的暴行,歌頌同胞的英勇。一九四一年,郁達夫在一篇紀念“九·一八”十週年的文章中寫道:“不抗戰,我們決不會使這偉大的實力,能發揚光大得如此之速。不抗戰,我們的團結堅忍之美德,也無從使世人看到得這樣的顯著。”郁達夫火一樣熱情的文章,鼓舞了無數的海外華人,增添著他們抗戰必勝的信心和勇氣。

太平洋戰爭爆發,新加坡落入軍之手,郁達夫被迫開始了新一輪的亡。

郁達夫生命的最後一站,是處於寇統治下的蘇門答臘。

這四年,是他一生中最艱苦困窘的一段歲月,也是他一生中最光彩照人的一段歲月。以他這樣一個名滿天下的大作家的身份,卻必須化名為“趙廉”偽裝成為一個庸俗的商人;面對著多年來痛恨得咬牙切齒的本侵略軍,他卻還要強顏歡笑。已經身為酒廠老闆,又是長期嗜酒如命、不可一無酒的郁達夫,為了隨時保持頭腦的清醒,竟毅然戒酒。

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九,郁達夫神秘失蹤。這位魯迅最好的朋友,像魯迅那樣實踐了“我以我血薦軒轅”的誓言。

本學者鈴木正夫多年來致力於破解郁達夫死亡之謎。作為一個本國民,他帶著否定郁達夫被本憲兵隊殺死的想法去做調查。但調查結果與他的設想相反:原來,那個下命令殺害郁達夫的憲兵隊長尚在人間,只是畏罪隱居鄉間。

經過多次訪談,耐心說服,並且答應不告發不追究其罪行,這個殺人魔王終於待出殺害郁達夫的真相。當時,本軍部知道了“趙廉”就是郁達夫之後,勸說他去東京或上海,都被嚴詞拒絕。正在等待如何進一步處置郁達夫時,本宣告投降。軍知道郁達夫掌握了他們大量的侵略罪行,當地憲兵在奉命在撤退之前對郁達夫下手。一九四五年八月二十九晚上,軍派出四名憲兵,找一個印尼人誘騙郁達夫出門。開車到荒野之後,將郁達夫活活掐死。

已經八十多歲的老憲兵依然悠哉遊哉地活著,他運用種種手段逃脫了戰後的審判。作為一個“劍道五段”高手,他用那雙有力的大手掐死了單薄文弱的郁達夫。迄今為止,這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得多的老頭依然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情。

鈴木正夫慨說:“他們原本也是一介平民,要是沒有戰爭的話,他們將過著自己平穩的子,但是在戰爭中,加上所接受的教育也起了作用,他們作為國家權力的尖兵,倒變成了魔鬼和沒心沒肺冷酷無情的畜生。”得知郁達夫遇害的消息之後,他的本友人金子光晴這樣寫道:“我因憤懣而無法成寐,郁達夫是一個正直的男子,殺害他是毫無理由的。郁達夫在被殺害的那一瞬間,直視呲牙裂嘴的本兵專橫兇暴的悲慘表情,就迫近在我的眼前,我的血都變涼了。”郁達夫從留學本的時候開始他的文學道路,本現代文學給他很大影響,他一直希望中國和本兩個鄰邦能夠像兄弟一樣友愛互助。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文化巨匠,卻慘死在本憲兵手上,連遺骸也不知下落。冰心說過:“這場戰爭對中國文學的最大打擊,便是我們失去了他。”

“國破山河在,城草木深。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在偉大的抗戰爭中,郁達夫不僅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還獻出了他的全家。郁達夫的母親在富陽失守的時候,不肯逃亡,在故鄉餓死了;郁達夫的哥哥抗誌士鬱華,在上海被偽特務暗殺。他們一家在抗戰爭中的遭遇,正是千千萬萬普通中國人的家庭在抗戰爭中遭遇的縮影。

一九三七年深秋,德國柏林的郊外,兩間幽靜的平房。一位中國人正在伏案寫作,題目是《本人——一個外國人的研究》。

這個溫文爾雅又英氣人的中國人,就是現代中國優秀的軍事理論家和軍事教育家蔣百里。當他寫下這段話的時候,中兩國的軍隊正在淞滬與華北戰。中國軍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抗熱情卻空前高漲。

雖然遠在天涯,同胞的苦難和國家的命運依然牽動著蔣百里的心。他不是現役軍人,但沒有一箇中國將軍比他更加了解現代戰爭的奧秘。蔣百里的軍事知識,先得之於本,後得之於德國。當年,在留的士官生中,蔣百里與蔡鍔一樣學業優異,曾獲得本天皇賜刀的“榮譽”讓那些心狹窄的本同學嫉恨不已。

北洋政府時代,蔣百里出任保定軍官學校校長。後來在抗戰戰場上縱橫馳騁的中國將軍們,有很多都曾經是他的學生。

其實,早在二十年代初,蔣百里在內戰的狼煙中就已經受到了本蠶食中國的野心。他深刻地瞭解本,甚至還娶了一位子;他更深刻地瞭解祖國,這是一片既讓他摯愛又讓他傷的土地。

蔣百里銳地指出:戰鬥與生活是一致的。大半個身子還留在農業社會的中國,只能用防守來抵消敵人的進攻。他寫道:“我們對於敵人制勝的唯一辦法就是事事與之相反。就是他利於速戰,我卻用持久之方針來使他疲敝,他的武力中心放在第一線,我們卻放在第二線,而且在腹地深深地藏著;使他一時有力沒用處。”他甚至預測到中的戰線會在湖南一帶長期膠著不下。

就在蔣百里寫下那篇研究本的文字之後不久,他應國民政府最高領導人蔣介石的邀請,回到祖國出任陸軍大學校長。一九三九年,在中戰爭最為險惡的子裡,蔣百里病逝在任上。雖然他沒有看到祖國輝煌的勝利,但他卻像先知一樣預見到了此後的一切。

一條吐著毒信子的蟒蛇向一頭衰老的大象發起猛烈的攻擊,一條肥胖的蠶開始狼虎嚥一片翠綠的桑葉。這是近代以來屢受列強凌辱的中國面臨的最嚴峻挑戰。這場戰鬥決定著中國的生死存亡,決定著一個古老文明的生存與毀滅。以前的戰鬥,中國還可以不斷退縮和妥協,而這一次,中國已經被到萬丈懸崖邊上。

一九三七年七月十七,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長蔣介石在廬山發表演說,宣佈中國將不會再退讓,向國內外昭示了抗的決心。蔣介石在講話中鄭重表示:“我們知道全國應戰以後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倖求免之理。如果戰端一開,那就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如果放棄尺寸土地與主權,便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至此,戰鬥還是投降、抗爭還是妥協、沉默還是吶喊,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都不再是一個問題。

這場戰爭是中兩國的全面戰爭,既有硝煙瀰漫的前線,也有含辛茹苦的後方;既有肩扛槍桿的士兵,也有手拿筆桿的文人。在每一個領域都是短兵相接。

在侵華戰爭中,本軍國主義實施“文壇總動員”絕大多數本作家積極投身侵華戰爭。有人作為“從軍作家”開往中國前線,為侵華戰爭搖旗吶喊;有人直接應徵入伍,成為殘暴的軍中的一員;更多的人加入各種各樣的軍國主義文化組織,炮製所謂的“戰爭文學”為侵華戰爭推波助瀾。他們或煽動國民的戰爭狂熱,把侵略戰爭宣傳為“聖戰”;或把軍暴行美化和詩化,大書“皇軍”的“可愛”和“勇敢”;或醜化中國人民,渲染中國軍民的“愚昧”和“懦弱”他們是本軍國主義的“筆部隊”大量炮製“戰爭文學”是本“筆部隊”的主要業績,也是本文學家“協力”侵略戰爭的主要手段。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的作品本不是文學,褻瀆了文學求真、求善、求美的實質;他們的作品只是某種赤的宣傳,是為帝國主義和專制主義張目的宣傳。

火野葦平是本侵華文學的代表人物,他兼士兵與作家身份於一身,先後參加了徐州會戰、武漢會戰、安慶攻克戰、廣州攻克戰以及海南島作戰等。他創作了《麥與士兵》、《土與士兵》、《花與士兵》等三部長篇小說,站在軍國主義的立場上美化侵華軍、醜化中國軍民。其作品發行上百萬冊。本國內評價說:“具有公正而又純正的文學覺的戰爭文學作品,在本誕生了。”火野以“士兵三部曲”獲得了朝新聞文化獎、福岡新聞獎,成為天皇最賞識的御用作家。

火野葦平、石川達三、林房雄、佐藤夫、多田裕計、太宰治等為侵略戰爭搖旗吶喊的本作家,是本戰爭文學的主力軍,也是侵略戰爭的煽動者和鼓吹者,是所謂“思想戰”、“宣傳戰”的主體,是本對中國等被侵略國家進行文化滲透的先鋒,他們起到了“槍部隊”所不能替代的作用。

本的文化侵略針鋒相對,一九三八年三月二十七,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在武漢成立。後來“文協”隨同國民政府遷移到了重慶。

“文協”的四十五位理事,涵蓋了中國大部分的優秀作家,其中有老舍、巴金、郭沫若、茅盾、夏衍、胡風、田漢、朱自清、朱光潛、郁達夫等人。老舍在堅持創作抗戰文學的同時,長期負責“文協”的常工作。

“文協”在全國各地組織了幾十個分會,出版了會刊《抗戰文藝》,從一九三八年五月四創刊,到一九四六年五月終刊,先後出版了七十一期,四貫通抗戰的唯一刊物。

在“文章下鄉,文章入伍”的口號下,中國的知識分子們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蛻變。他們走出書齋,走向抗戰的廣闊天地。抗戰文藝是五四新文學的一個嶄新階段,蕭紅的《呼蘭河傳》、曹禺的《北京人》、路翎的《財主底兒女們》、夏衍的《法西斯細菌》、郭沫若的《屈原》都是其中的優秀之作,它們極大地鼓舞了中國人民堅持抗戰的意志。

“救亡”成為這一時期文學的主。當年優雅的“雨巷詩人”戴望舒寫下了像鼓點一樣的詩句:“祝福!我們的人民艱苦的人民,英勇的人民苦難會帶來自由的解放。”這是另外一個戰場,一個靜悄悄的戰場。這個戰場的重要,絲毫不亞於瀰漫的硝煙、呼嘯著炮彈的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