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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狂飊落懲腐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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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蘊菲知道自己的丈夫重冒還沒好,昨天夜裡煤礦出事故後,陳喚誠在北京還沒有回來,路坦平省長說是在平州考察也沒有回來,李宜民立即披衣起出了家門,到現在也許連碗熱飯都沒有吃上,現在看著丈夫一臉憔悴的樣子心痛得擺蘊菲差點掉淚,她主動請纓說:“路省長,我也留下,人多力量大嘛!”路坦平知道擺蘊菲是關心自己的丈夫,就笑著說:“蘊菲同志也留下吧,要照顧好老李,我看他的氣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擺蘊菲不好意思地說:“謝謝路省長的關心,我們家老李哪都好,就是不知道關心自己,當然我也很失職,沒有盡到一個做子的職責”陳喚誠和路坦平都說讓擺蘊菲好好照顧李宜民,擺蘊菲不停的點頭,表情有些慚愧。她和李宜民平時都很忙,她對李宜民的照顧確實太少了,因此也沒有少挨女兒李燕的埋怨。

李宜民等人目送領導們下山,又回到井口,看見水泵上來的黑水少了,從礦井口開始向外排礦渣,李宜民似乎看到了希望,很興奮地說:“只要在短時間內能夠把井下巷道疏通,也許被困井下的礦工們還有生還的希望,井下少死幾個人,或者一個也不要死,金部活著上來最好”李宜民是礦工出身,礦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他知道不死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仍然這麼想,暗暗在為井下的工人們祈求,希望他們活著上來。

送走領導們之後,擺蘊菲又想起了苗得雨。突然一個大膽的設想在她的腦海裡閃現出來,七一四大案的主犯如果是苗得雨,那麼被滅口的那三個歹徒會不會也是平州人,會不會是苗得雨在黑道上的哥們?她想到要親自去平州去查當年的苗禾壯,可是她是從平州調過來的人,如果她親自到平州去,目標太大,不利於開展工作,查處苗得雨必須悄悄地進行。這時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周大海和王太嶽這兩個人還得用,那麼派誰去更合適呢?她想到了王太嶽,因為王太嶽是搞經偵的,他出現在平州,人們只會認為他是在查什麼經濟犯罪分子,而不會認為他是在查刑事犯罪嫌疑人,於是他拔通了王太嶽的手機:“太嶽嗎,我是擺蘊菲。”

“啊,擺局,有什麼指示”

“現在我需要你到平州去調查落實一人,這個人在大野市叫苗得雨,在平州他可能叫苗禾壯,平州市西關人。第一,你馬上出發,到平州後不要驚動平州警方,暗中把苗禾壯的真實身份調查清楚,看他到底和大煤集團的苗得雨是不是一個人。第二,咱們一直沒有告破的七一四大案會不會與苗得雨有什麼牽連,七一四大案案發後不是有三個不明身份的歹徒被滅口了嗎?那麼這三個人是不是平州人?查一查他們是不是苗得雨在黑道上的哥們?你查一下看他當年關係好的哥們中間有沒有失蹤的。第三,快去快回,這個事情只有你我兩個人知道,一定要注意保密,不得向任何人洩漏”

“擺局,你說得苗得雨是不是大煤集團的老總呀?”

“是,就是他!正因為他不是一般的人物,我才讓你去而沒有讓周大海去”

“啊,明白了,我馬上動身”擺蘊菲合了手機,不自覺地又在警告自己:目前對苗得雨僅僅只是懷疑而已,決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把他鎖定為犯罪嫌疑人,因為這一切還只是假設,或者只是主觀臆斷,並不等於現實。

三河東省發生特大礦難事故,牽動著中央領導的心,也把一道難題擺在省委書記陳喚誠面前:河東省境內的煤礦發生了罕見的特大事故,震驚全國。如果這起礦難不是責任事故還好說,一旦是責任事故麻煩就大了,是誰造成了特大事故,是什麼原因出現特大事故,這些問題都必須查清楚,給予恰當的處理,不然對上對下都不好代。如果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就必須對有關領導和有關的責任人做出恰如其分的處理,陳喚誠從政以來的原則是謀事不謀人,用人不整人。那麼一旦是責任事故,處理了一些人,這些人會不會認為是他在整人?他從來不信謠言,可是有些事情傳揚已久,說的人很多,他雖然不肯相信,但是不得不引起注意。苗盼雨和路坦平的關係他是節期間才聽白杉芸和陳香有意無意說起的,當時他還批評了陳香和白杉芸,說她們不應該私下裡議論領導幹部。女兒陳香笑著說:“我可愛可敬的老爸呀,你是君子難道所有的人都是君子?人家路坦平和苗盼雨都住在一起了,你還以為你女兒在嚼舌頭呢!”

“你親眼見到了?”陳喚誠質問女兒。

“見到的人多了,芸姐就見到過。”陳喚誠又問白杉芸:“你看到了。”白杉芸說:“有一次我到濱海去散步,見他們就在濱海別墅那裡…”苗盼雨和大煤集團的關係誰都知道,那麼苗盼雨和路坦平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對於傳言陳喚誠將信將疑。如果大煤集團的事故是責任事故,在處理苗盼雨的時候路坦平會不會和自己唱對臺戲?這次礦難事故比他剛到上任時的七一四大案嚴重得多,影響更大,必須要有個明確的說法,有個服眾的代。但是現在就提出處分誰,或者說讓誰來承擔領導責任,顯然為時過早,如果僅僅是有驚無險,礦井下沒有死亡一個人呢?如果是天災而不是人禍呢?退一步說如果是因為礦震引起的事故呢?陳喚誠心中很矛盾,他知道這麼大的事故不死人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仍然希望出現奇蹟,希望只是虛驚一場。

陳喚誠之所以把會議放在晚上召開,一是晚上沒有干擾,二是下午國家經貿委的有關領導還要找他談話,至於談話的內容是什麼,他不知道。中央來的人沒有向他透一點口風。但是他已經覺到談話的內容可能比較重要,不然不會那麼神秘嚴肅。

從大煤集團紅星煤礦回到省委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在省委大食堂裡吃過飯各回各的辦公室。

省委辦公大樓建在大河市的制高點上,極其莊重的辦公樓前邊是開闊的大院子,有樹,有花,有草;草坪外邊是灰人造花崗岩鋪設的甬路,樸素、堅硬;在甬路的中軸線末端,是閃閃發光的不鏽鋼旗杆,五星紅旗,風飄揚;甬路連接著用花崗岩砌成的大門樓,大門朝南向陽,莊重大氣;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在無聲地告訴世人:此處是河東最神聖的地方。這裡可以俯瞰大半個大河市,十幾座立橋像一幅美麗的圖畫展現在省委大門外邊,動態,車穿梭,五彩繽紛;靜態,高樓大廈,鱗次櫛比…

王步凡也是在省委餐廳吃的飯,吃飯的時候他和省委副書記井右序,常務副省長邊關坐在起,井右序和邊關都說下午有事情要和王步凡談,王步凡點著頭,心裡就有些納悶,怎麼兩位領導都要找他談話。

吃過飯王步凡先隨井右序到了他的辦公室裡,秘書進來為井右序和王步凡倒了水,然後退出去了。秘書退出去之後,井右序端著杯子坐王步凡身邊問道:“步凡,最近在天野的工作還順利吧?天野的鋁電工業在全省都是一面旗幟,尤其是現在,旗幟的作用已經很明顯了。”王步凡一時不明白井右序的這個開場白有沒有什麼具體含義,因此沒有說什麼具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他在天野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因此陳喚誠為獎勵他這個工業強省戰略的模範人物進入省委常,可是路坦平竭力推薦平州市委書記秦漢仁進入省委常委,因為形不成決議,王步凡和秦漢仁誰也沒成為省委常委,而是把兩個人都冠名為工業強省委員會副主任,路坦平是主任,季喻暉是副主任。

井右序又說話了:“吃飯前經陳書記提議,省委常委經過研究有一個臨時決定,讓我和你談一談。具體情況是這樣的,李宜民同志是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原來紀委有個副書記,節前因為肝病去世了,李宜民同志一直要求給省紀委配備一到兩名副書記,陳書記考慮再三,認為調你到省紀委任副書記比較合適,和李宜民同志也通了氣,他對你出任省紀委副書記完全贊成。當然,這個省紀委副書記可能從各方面來說都不如你當天野市委書記,但是工作需要,你要服從組織上的安排,陳書記沒有明說,他可能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當然也有可能是過渡一下將來讓你出任省紀委書記,不過這是後話…”王步凡聽井右序這麼一說有些吃驚,他不明白省委這樣的一到底是什麼目的。這個決定讓一般人看起來就屬於明升暗降的那一類,省紀委副書記儘管名譽上可能比天野市委書記高,但實際上極有可能預示著他的政治生涯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或者說已經到此為止。市委書記將來還有升任副省長的可能,而紀委副書記連升紀委書記的可能都不大。這麼多年來,省紀委的副書記從來沒有一個提升為書記的。王步凡喝了一口水,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在思考著是不是自己在工作上有什麼地方讓省委不滿意了,然而他想來想去想不出是什麼原因。天野經濟現在全省各地市排在首位,又是河東省的旅遊城市,這些政績是河東干部群眾有目共睹的,因此,陳喚誠於去年底曾經提議讓王步凡進入省委常委,儘管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事情沒有成,也不至於出現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得寵一下子變為失寵。他原本想著自己進不了省委常委,將來有望將來升個副省長,誰知到頭來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調到省紀委來,還是個副書記。一旦自己就任省紀委副書記,那麼進省委常委的希望幾乎等於零,說真心話他不願意來當這個省紀委副書記,情願還當他的天野市委書記。

井右序見王步凡悶著不說話,就意味深長地說:“步凡,任何事情都要以大局為重,現在河東政治經濟秩序都不太好,調你到省紀委任副書記我也是贊成的,原因是河東省目前的政治經濟秩序比較混亂,要想從大亂達到大治,省委必須收新鮮血,紀委的力量也應該加強,紀委的作用應該充分發揮。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紀委所扮演的角你心裡應該清楚,這個我就不多說了。今天的會議你也參加了,也知道目前河東省的政治經濟形勢比較嚴峻。我把話說到這份上,你不會認為把你推薦到省紀委副書記的位置上是明升暗降或者是省委在玩什麼政治遊戲吧?”王步凡聽井右序這麼一說,所有的顧慮全部打消,目前就河東省的形勢來看,經濟秩序混亂,政治上不夠團結,凡是出現這種情況,必然有貪官在作祟,這是現在的一般規律。有貪官,那麼就需要紀委唱重頭戲,這時他已經不覺得自己是明升暗降,而是認為自己應該將扮演一個反腐敗的急先鋒。黨培養他這麼多年,自己也曾雄心地想幹一番事業,當黨和組織需要的時候,平臺也已經搭好,自己是不能夠講任何價錢的,只有無條件服從。於是他順便問了一下:“井書記,我要離開天野了,天野的班子省委考慮沒有?”

“考慮過了,陳書記讓我徵求一下你的意見。省委的決定是讓市長林濤繁同志出任市委書記,讓常務副市長王宜帆同志出任代理市長,讓張沉同志出任常務副市長,你的意見呢?”

“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自己沒有什麼意見,服從組織決定。”王步凡最擔心的就是林濤繁當不上市委書記。林濤繁是天野人民公認的好乾部,威望甚至比他王步凡都高,但是林濤繁從來不走上層路線,在市委副書記這個職位上整整幹了九年,最終還是在代表們的推舉下選上市長的。王宜帆原不是常務副省長邊關的秘書,提升是必然的,他本來想推薦自己的同學時運成出任常務副市長,現在省委決定提拔張沉,王步凡更沒有理由反對了,張沉是他的妹夫,他不會去否決張沉。王步凡擔心的只是怕林濤繁不能出任市委書記,既然省委已經決定讓林濤繁出任天野的市委書記,王宜帆出任市長,他相信這兩個人能夠把天野的事情辦好。省委的決定還比較符合他的心思,省委書記陳喚誠在用人上還是比較講公道的。

井右序看王步凡沒有什麼意見,說:“步凡,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今天晚上在省委擴大會議上就要宣佈你的職務了。”

“我沒有意見,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好好幹吧,相信組織上不會對不起你王步凡。”

“井書記,我是你的老部下,我相信你,也相信組織。”

“那就好,紀委的工作確實需要生力軍啊。”王步凡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李宜民是個好人好乾部,但是這兩年紀委的工作卻沒有什麼起,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陳喚誠才決定調他出任紀委副書記,但是李宜民的長短誰也不會亂說。官場上好官的含義很多,它包括品德、能力和作為等等,並不是一個好人就一定是個好官,當時壞人是絕對當不了好官的,李宜民確實是個好人,是個幹部群眾公認的好人,至於他是不是好官,官場上從來沒有人去議論過,老百姓都說他是個好官。在王步凡看來,李宜民是個廉潔奉公的好乾部,但不是開拓進取的能幹部。陳喚誠要想整頓河東省的政治秩序,他必須考慮用一些能夠開拓進取的幹部,而不是僅僅限於忠誠。

這時邊關被井右序的秘書引了進來,王步凡急忙站起身與邊關握問好。原來邊關是待王步凡讓他到省政府那邊去見他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跑到井右序這裡來了。

邊關先是看了一下井右序辦公室裡掛著的那幅書法:保持先進,奮力奔小康。然後才坐到沙發上。井右序的秘書給邊遞上茶水,邊關只是笑了一下。邊關和井右序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因此見面之後就省略了很多的客套話。

邊關見秘書退出去後,邊關有意無意地問井右序:“老井,中央來了人,你估計今天下午找陳書記會談哪方面的內容?不會是要調整省內的班子吧?如果是調整班子的事情應該是中組部來人才對。”井右序思考了一下說:“我估計可能是經濟和安全方面的事情,因為來的人是國家經貿委和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邊關和井右序都是王步凡的老上級,當初邊關是天野市的市委書記,現在他的變化只是身體比以前胖了一點,背頭略微有些稀疏。井右序在天野的時候是市長,他現在的身材和過去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把偏分頭梳成了背頭。他們在天野的時候對王步凡比較器重,彼此之間的情也比較深厚。王步凡始終把井右序和邊關當成自己的老領導,井右序和邊關也把王步凡看作是自己人。因此,在彼此見面說話都比較隨意。邊關原來是天野的市委書記,後來調到省裡當了省委秘書長,陳喚誠調任河東省委書記的時候他才提升為常務副省長。井右序在邊關任天野市委書記的時候是天野市的市長,後來兩個人一齊升到省裡,井右序當了省委組織部部長,後來升了省委副書記。邊關和井右序在天野當政的時候,王步凡只是天野市天南縣的縣委書記。王步凡和這兩個人都有特殊關係,井右序的父親叫井然,是河東省人事廳的原廳長,井然和王步凡的岳父張問天是大學同學,情深厚。邊關的父親邊際曾經是省裡的幹部,因為反對冒進被打成右派,在勞動改造的時候生了重病,是張問天救了他的命。文化大革命那陣子邊際是天野地委書記,遭到紅衛兵的攻擊,邊際逃出天野投奔張問天,張問天又一次救了邊際,把他藏在家裡很長時間,一直到比較安全的時候邊際才從張問天家離開回到天野地委。因為有這層關係,王步凡和邊關、井右序一直走得比較近。井右序和邊關的關係也很好,因為省委省政府裡的官員與天野有瓜葛的佔很大比例,省委幹部們就戲稱與天野有瓜葛的領導為“天野幫”平州在省委和省政府的幹部也比較多,與平州有關係的幹部被稱為“平州幫”陳喚誠剛到河東省任省委書記的時候,因為省長路坦平的原因,他比較倚重平州幹部,從平州提拔上來的幹部也比較多,現在同樣因為路坦平的原因,陳喚誠轉變了思想,他開始注意和重用天野的幹部了。在現有的政體下,幹部的提拔與否,省委書記的態度起著關鍵的作用。

剛才井右序提到了經濟問題,邊關問王步凡道:“步凡,我叫你去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天野市天南縣鋁電工業園的事情,後來乾脆就過來了,就在井書記這裡談,你也不用再跑到省政府那邊去。你們天野市天南倒的鋁電工業園效益很好,而大河鋁電集團的形勢每況愈下,你能說說這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了?陳書記有意讓我出任工業強省委員會的主任,換下路坦平,因此我需要事先了解一些情況。

王步凡其實對大河中鋁電集團的情況知之甚少,不過他對天南鋁電工業園的情況卻非常瞭解,在邊關和進口車右序這兩位老領導面前說話也隨便,於是他就高談闊論起來:“據我瞭解,鋁業不同於電業,鋁行業中的貓膩也多,電是國家控制電價的,只要一上電網,你想讓他貓膩也沒法貓膩,或者說沒有多少貓膩,而鋁行就不同了,氧化鋁粉大部分是從國外進口的,其中的價格和運費有貓膩吧,鋁產品出口的價格和運費又有貓膩吧,二位領導可別小看運費這一項,這裡邊的說道可就大了。天野市天南縣的鋁廠之所以掙錢,關鍵在於熱軋和冷軋鋁深加工上。井書記,邊省長,你們想啊,如果僅僅把氧化鋁粉從外國運來,然後加工成鋁錠再賣出去,原料運費一扣除,如果再有中間商人剝一層利,還能掙幾個錢?但是如果把鋁錠加工成鋁材,那麼利潤就大了,天南也主要是掙了鋁深加工的錢,僅僅靠賣鋁錠就不行了。大河鋁電集團之所以出現虧損局面,我想直接的原因應該有以下三點。”邊關急忙止住王步凡說:“你慢點說,我記一下。”說罷從井右序有辦公室上取了筆和紙開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