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賣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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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一邊著一邊臉漲得通紅，竟然讓他一個人在外等著，他比她還大兩歲呢，有什麼賺錢的事情她能做他卻做不了？

高秀將手裡的紙包揚了揚，邊:“我還不是怕你衝動誤事，不過為了表示歉意，我給你帶了一份燒雞。”石頭聽到前半句想張口，卻在聽到燒雞時揚了揚腦袋，傲嬌道:“這還差不多，還不快給我，餓死本大爺了。”著伸手去拿，卻被高秀一巴掌拍開，道:“你還敢在我面前自稱大爺，看我不餓死你！”楊大貴看著二人吵鬧，笑著制止道:“眼看晚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明一早就去和馮大叔匯合，秀丫頭，你覺得怎麼樣？”石頭聽了不服氣地嘀咕:“問她做什麼…”高秀想了想點點頭，又從懷裡掏出錢袋，分了一兩銀子給楊大貴，怕他不要，解釋道:“剛剛若不是楊叔叔幫忙，我也不能這麼輕鬆就賺到銀子。”完又分了一兩銀子給石頭:“吶，既然是三個人一起來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石頭才不好意思要她的銀子，扭過頭去:“本大爺不稀罕。”楊大貴也不好意思，可見高秀一臉認真，便接了，心裡卻決定後她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盡力幫忙。從剛剛起，他便覺得眼前這個營養不良的姑娘非一般人，不僅是心，還有廚藝，就連出手都異常大方，一兩銀子，放在普通農家，夠一年的花銷了。

為了省錢，楊大貴找了一家破舊的客棧，一間房一晚八文錢，本來想訂一間房，可高秀畢竟是個九歲的女孩子，怕對她名聲不好，還是訂了兩間房。

住進了客棧，高秀躺在上摸了摸懷裡的八兩銀子，心裡一陣滿足，她覺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她可以讓妹妹弟弟吃飽飯，再也不用捱餓了。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第二一亮，石頭便在門外敲門:“醜丫頭，快起來！”高秀糊糊地睜開眼睛，立馬想起此刻身在泉山縣的客棧，還得趕路去中洲府賣豬呢！她一咕嚕從上爬起來，隨便捋了捋頭髮，便開了門。門外石頭和楊大貴正候著。看見她，楊大楊揚了揚手裡的紙包:“買了十個饅頭，等下路上吃。”高秀點點頭，三人趕去馮大叔的住處時，他已經將牛車趕了出來，見狀，他們趕緊上車趕路。

在牛車上，高秀算了算投宿和饅頭的錢，一共是二十六文錢，現在身上只有八兩銀子，沒有文錢，暗想著去中洲府賣了豬便還給楊大貴。

太陽當頭照，三人都出了一身汗，而被五花大綁的野豬正奮力地掙扎著，幾人都有些擔心，還是趕車的馮大叔大聲道:“我剛剛出門的時候在家裡拿了些麻沸散，要不餵它喝了。”

“真是麻煩馮大叔了！”高秀謝道。

馮大叔勒住牛車，將麻沸散兌了水，與楊大貴合力喂進了野豬嘴裡。不一會兒，野豬便安靜了下來，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高秀思量著回家前得多買一些麻沸散，後可能用得著。

到中午時，幾人吃了一頓饅頭，竟然格外地香。村裡人都窮得吃不起米飯，更別麵粉了，楊大貴覺得心裡一酸，這幾年在戰場上，缺糧草的時候，連野草都沒得吃，從來沒有想過有一能活著回來，還能吃上饅頭。

馮來財心裡也慨，起初高秀去找他時，他有些不願意，高家的情況他也聽了，吳世香娘幾個連飯都吃不上了，哪還有錢租牛車，不過想到她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不容易，而高秀也才九歲就想著賺錢養家，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沒想到她竟然真能賺到錢，還能吃上饅頭。

幾人心思各異，只有石頭，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股，他的傷還沒好全呢，這兩坐牛車顛得真疼。

高秀見狀，下車去就近的布莊扯了幾尺灰的麻布，上車遞給石頭時，只見他一臉彆扭地道:“不用了，我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要一個醜丫頭的東西！”

“男子漢股就不疼啦？你等會兒要是把傷嚴重了，我就叫楊叔叔把你丟下牛車。”高秀揶揄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將手中的一疊布丟在了他身上。

石頭一臉窘迫，氣呼呼地將布一把墊座起來。哪知道高秀又了句:“回家還可以讓夏姨給你做身衣服呢。”他聽了臉更黑了。高秀見逗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好了好了，還得趕路去中洲府呢。”楊大貴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

“楊叔叔，你想笑就笑唄，別憋著。”石頭咬牙道。

趕車的馮大叔適時地笑著喊道:“都坐好了，我們出發了！”趕到中洲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不過此處比泉山縣熱鬧萬分，大街上仍是絡繹不絕的商戶和客人，那些人穿得衣服整潔光鮮，一看就不像泉山縣那般貧瘠。

馮大叔四周掃了一眼，下車對高秀等人:“東市有一個貿易市場，我估計這頭野豬得拉到那兒去賣。”他常年趕牛車跑買賣，中洲府也來了不少趟，因而比他們都悉些。

高秀對中洲府一無所知，當然是聽他的建議，順便向他打聽了一下中洲府的情況，聽到東市有各種買賣時，她忍不住問道:“有沒有什麼種子賣的？”她可沒忘記她家還有一畝地沒種呢。

馮大叔一邊趕牛車，一邊大聲回道:“有啊，東市裡面糧種都有得賣，而且啊，有一些貧苦的百姓會把家裡種的糧食拿去賣，價格也比市面上便宜，也有一些大老遠趕來賣特產的，總之，你等下就知道了。”牛車穿過熱鬧繁華的大街，拐進了一條稍微寂寥的大道，行了一段路便遠遠地見到一個長長的破舊的草棚，隱約可以看到密集的攤販。

進入草棚時，楊大貴將遮蓋著野豬的乾草全部拿開了，此時膘肥體壯、通體黝黑的野豬瞬間引了大家的目光。不一會兒便有人上前詢價。高秀想起何大石的話，回道:“我們的野豬賣九文錢一斤。”那詢價的中年漢子一聽，嗤笑道:“丫頭沒開玩笑吧？剛殺的新鮮豬也才八文錢一斤呢，你這死野豬賣九文錢？”完還看向圍觀的眾人笑道:“大夥兒覺得可笑吧？”

“誰我們的野豬是死的？它可活得好好得呢！”高秀才完，便見石頭用力拍了拍野豬的腦袋，野豬沒醒，倒把他的手疼得不行。

高秀剛想損他幾句，見他手掌一片通紅，便止住了。此時楊大貴掄起右手用力拍了拍野豬的腦袋，便聽見它“哼嗤哼嗤”地叫了起來。

“真的是活的？！”

“我還沒見過這麼大頭的活野豬呢！”見狀，立馬有人驚呼道。那詢價的漢子有些驚訝，隨即壓價道:“就算是活的，這麼一大頭，恐怕也沒有幾人能一口氣買下來，這樣吧，看你們人生地不的，就七文錢一斤，你們看成不？”高秀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人就是想壓價的。七文錢，那他們大老遠拉到中洲府多不划算。她搖了搖頭，堅定道:“不好意思，九文錢少一文都不賣。”那漢子一聽，高聲道:“那我倒要看看這頭野豬怎麼賣得出去！”

“誰賣不出去？本少爺要了！”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少年聲。只見一位身穿寶藍綢緞的少年走了過來，他白淨的臉上充滿了興趣。對身後的廝道:“吶，這頭野豬本少爺看中了，快付銀子。”

“可是少爺，這麼一頭怎麼回去？”其中一位廝問道。

少年不滿地道:“蠢，你們等會兒找輛車拉回去不就行了！”高秀見野豬能賣出去了，心裡不知道多高興，連忙讓馮大叔拉著野豬去稱重，所幸東市有一臺巨稱。待稱完重回來，幾人都累得滿頭大汗。石頭也興沖沖地跑去幫忙，回來大聲喊道:“醜丫頭，一共有五百六十斤呢！”這麼重？高秀默默算了一下，她笑著對那少年道:“九文錢一斤，就把零頭抹了吧，一共是五兩銀子。”那少年的注意力全在野豬身上，看都沒看她一眼，擺手讓身後的廝付錢。

收了銀子，高秀便想去買種子，臨走時善意地提醒那少年:“那頭野豬力氣可大呢，恐怕還得喂點麻沸散。”完也不管人家聽不聽，便帶著石頭去找種子了。

“少爺，那鄉下丫頭要喂麻沸散呢。”身後的廝哆嗦地不敢上前。這麼一大頭野豬，要真是掙脫了繩子，他們幾人也就剛夠它吃一頓。

少年回頭瞥了他一眼，道:“那還不快去藥鋪拿！難道要本少爺自己去拿嗎？！”廝連忙應道:“是是是！的這就去！若是碰上老爺，的就少爺去先生那裡溫書了！”完拔腿就跑。

此時高秀正站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裡，對面擺攤的是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他張著乾裂的嘴想勸高秀買他的東西，卻看著地下的東西不出話來。已經擺了三了，沒有一個人要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