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大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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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年快要絕望的時候,聽見對面傳來清脆的聲音:“這個怎麼賣?”高秀盯著地上一堆大蒜,心裡有些動,之前她在醉香樓的廚房便發現了,這個時代的佐料匱乏,除了五香便是辣椒,像大蒜這種東西
本就沒有出現過。
少年抿了抿乾涸的嘴,聲道:“十文錢都給你。”他實在太缺錢了,來這裡擺攤已經三了,都沒怎麼吃東西,餓了就掰幾瓣大蒜墊墊肚子。如果再賣不出去,不僅賺不到給爺爺抓藥的錢,他自己都得餓死在這裡。
同行的馮大叔瞅了瞅這一堆一個個的圓坨坨,猶豫道:“這東西應該不能吃吧?原來就有一個老頭子來賣過,聽十分難吃。”少年一聽有些擔憂地看著高秀,囁嚅道:“那是我爺爺,這個東西雖然不太好吃,可是我爺爺這個能治病!”他爺爺的祖上是一名大夫,留了一本藥理下來,這是一種藥村。所以爺爺好不容易尋來種著,卻一顆都賣不出去。想到病重的爺爺,他不握了握拳。
“這些我都要了。”高秀指著地上的大蒜道,然後抬頭看向少年,接著問:“你家裡還有嗎?我都要。”少年驚愕地看著她,半響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還有還有!我爺爺在地裡種了一大塊,過些子就全部能挖了!大概會有二三百來斤!”話一出口便不自覺地斂了
動,這麼多就算當飯吃也吃不了。
高秀聽了卻更高興了,她一邊從懷裡掏出錢袋,一邊:“這樣吧,我給你四文錢一斤,這裡的是十文錢,再給你四十文定金,回頭你幫我送到泉山縣高家村西邊靠河的草屋,我再把剩下的錢給你。你看成不?”完將掏出的五十文錢遞了過去。
少年眼眶一眼,顫抖地接過錢,狠狠地點了點頭道:“泉山縣高家村西邊靠河的草屋,我記著了!對了,我叫山子,到時候一定給你送過去!”一旁的馮大叔似乎想阻止高秀,最終還是沒有話。
高秀卻為買到一堆大蒜而高興不已。且不別的,山子的爺爺沒錯,大蒜本身就有消炎殺菌的作用,只是這個時代的人還不知道罷了。再,大蒜還能當調料。她回家可以試試作蒜蓉辣醬。還有,她家裡那一畝地也不用種什麼糧食了,直接拿來種大蒜,等賺了錢賣大米吃!
隨行的石頭一直忍著沒話,此刻見她一臉欣喜,終於忍不住問道:“醜丫頭,你要這一堆東西幹嘛?我剛剛償了一個,難吃死了!”著還嫌棄地伸了伸舌頭。
“這可是個好東西,回頭我做成了吃的給你送一罐。”想到蒜蓉辣醬,高秀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她一直是個吃貨,更是無辣不歡,來到高家村這些子,就差沒吃糠了。想到這裡,她決定買些糧食回去!
石頭聽了她的話,懷疑地斜視著她,而後突然提醒道:“對了,你揹簍裡裝的那個野草是幹嘛的?”揹簍裡的野草?高秀這才想起來,是隨何氏父子進山時挖的魚腥草。她四周掃了一眼,問馮大叔附近的藥鋪。
“藥鋪倒是多的,要中洲府最大的藥鋪便是漢中堂,漢中堂當家是錢漢中,他祖上便是皇家御醫,在整個中洲府都
有名望的。”馮大叔對漢中堂的事情知道不少,一開口便了一串。
高秀點點頭:“那就去漢中堂吧。”聞言,馮大叔便帶路,隨行的楊大貴一直未話,倒是石頭簡直就是一本十萬個為什麼,吵著高秀問個不停,高秀煩了,懟道:“你你一個男子漢咋比女孩子還羅嗦?”
“你——”石頭臉一紅,半響才吐了句:“唯女子與人難養也。”高秀聽了有些意外,整個高家村就沒幾個人識字,比如她們老高家,全家就她三嬸胡慶喜會認幾個字,聽剛嫁過來那會兒,成以讀書人自稱。村裡唯一一個會識字寫文的,就是里正大人了,也只上過幾年學堂,連秀才都未考中。究其原因,還是太窮了,飯都吃不飽,誰還有閒錢送孩子去上學堂。此刻聽石頭的言語,忍不住問道:“你又沒上過學堂,誰教你的?”
“我娘呀!”石頭本來覺得生氣,此時提起自己的母親,一臉與有榮焉。他揚著腦袋,接著道:“誰叫我有一個世上最漂亮最聰明的娘呢!我娘不僅會斷文識字,還會畫畫刺繡,會得可多呢!”不過完便捂住了嘴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馮大叔和楊大貴,他聲道:“算了,你可別告訴別人,我娘了做人得低調。”高秀可不相信這個原因,她對石頭的娘夏芸確實好奇的,像她那種從畫裡走出來似的貴家姐,竟然會是一個山野獵戶的
子?會畫畫刺繡,還會斷文識字,這明明是貴家姐才應該學的嘛。難不成她與何獵戶是私奔的?
見高秀抿著嘴在想事情,石頭回頭喊道:“你想什麼呢?馮大叔和楊叔叔都走遠了!”高秀這才提著步子追了上去。
漢中堂不愧是中洲府最大的藥鋪。整個鋪子佔地面積十分寬廣,門口上掛著金的“漢中堂”牌匾,進到鋪內,便見幾個列隊看醫的病人,還有鋪子裡成排成排的藥櫃,幾個夥計正在稱藥發藥。
高秀還四周看了一眼,便有人上來詢問:“請問幾們是看病還是抓藥?”高秀將揹簍裡的魚腥草拿了出來,直接道:“我是來賣藥草的。”真的,她並不確定這個時代的大夫能不能肯定魚腥草是一種消炎藥草,也許像大蒜一樣,本就無人識得也不一定。
那夥計不明就理地看了一眼,並未多話,了聲“稍等”便走開了。
不一會兒,便有一位身穿月白長袍的年輕公子走了過來,見到高秀等人,並未
出詫異,反而客氣地問道:“我是漢中堂的大公子錢飛,不知道幾位是想賣什麼藥草呢?”原來是個富二代,難怪穿得這麼好看還長得這麼好看。高秀還未見過如此英俊貴氣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道:“就是這個。”著攤開手中魚腥草。
“原來是折耳。”少年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接過看了看,立即便下了結論。
魚腥草又名折耳,高秀見他出了名字,便問道:“錢公子的藥鋪需要這個嗎?”那山裡還有好大一塊呢,而且她可以挖一些回來種著。她們的草屋靠河,種魚腥草非常合適。
錢飛點了點頭:“折耳草有清熱解毒之效,我們漢中堂當然需要。這樣吧,你們手裡有多少?”高秀只記得有一大塊,具體有多少她也不清,便反問道:“若是太多了,你們就不要了嗎?”錢飛輕輕一笑:“你們是剛來中洲府吧?我們漢中堂有十幾個分鋪,你們有多少我們就要多少。”十幾個分鋪?馮大叔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信息漏了?高秀一想到山裡的魚腥草都能換錢了,她就覺得動。
錢飛又與她談了一下價錢,溼的魚腥草三文錢一斤,曬乾的七文錢一斤。商量好之後,高秀幾人才準備離開漢中堂。出門的時候竟然遇見買他們野豬的少年。可惜那少年聳拉著腦袋,本就沒瞧見他們。
“大哥,你要幫幫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頭野豬竟然能掙開繩子?”那少年一進鋪子便可憐兮兮地道。
高秀一聽就知道他定是沒將自己的提醒當回事,都了要給野豬喂麻沸散了。看來他與錢飛是兄弟呀。
錢飛無奈道:“那是爹種的藥草,全被那頭野豬給糟蹋了,爹能不生氣嗎?好了,你先在家忍幾,回頭等爹氣消了我再勸勸他。”身後兩人的對話無一不漏地傳進高秀等人的耳朵裡。
“哈哈哈——”出了鋪子,石頭忍不住大笑道,隨後斂了笑意問高秀:“醜丫頭,你他要回頭找你算帳不收你折耳草怎麼辦?”高秀才不擔心這個,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倆兄弟一個是子承父業,一個是頑劣貪玩,錢飛當然不會因為野豬一事而牽連到生意。
來中洲府就是為了賣野豬,現在豬也賣了,大蒜也買了,魚腥草的生意也談好了,高秀覺得心情大好,準備再去買一些大米、麵粉、類等
常用品。
楊大貴也添了些用品,石頭當然也買了好些糧食,所以當他們幾人回去的時候,又拉了滿滿一牛車的東西。
兩後,當幾人回到高家村時,高秀將馮大叔的牛車錢付了,另外將賣野豬的錢分了二兩半給石頭,還約定過兩去山裡挖魚腥草。
因為高秀買的東西最多,所以馮大叔趕著牛車送她回草屋,只是還未到屋前,便聽到一陣哭喊聲,其中夾雜著二妹高的聲音:“那一畝地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