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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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逃出了那個人間地獄！她趁所有人不注意時，帶著房中所有毯子，帶著渥夫直撞到馬廄去，挑了匹最馴良且體型較正常的棕馬。她知道莊園中總會留有一個暗門，作為抗敵不力時逃亡之用，因為她家中就有。

找那扇門花了她許多時間，幾乎使她絕望，最後還是渥夫替她找到那扇逃生之門。之後，她快馬奔馳數小時，直到森林中暗得無法前進，才停下來用隨身的燧石起火過夜。

有了火後，她放心地派渥夫出去打獵。待它走後，她就卸下馬鞍，用毯子蓋在馬身上，然後坐在火堆前沉思。她的思緒自然而然又轉到索身上，她真的很遺憾，當初他若肯相信她，一離開洛克斯就帶她去找杭爾夫伯爵，那今天她或許會對他有不同的觀，除去他的魯不談，她甚至也許還會有點喜歡他。

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恨對席維亞乃是陌生的，她不喜歡這種覺。就算是對哈麗特，她也不曾有過這么強烈的恨意。她恨的是哈麗特的作為，而非她那個人，索為何會使她有這么強烈的受？

席維亞聽見某種近的聲響，立即屏住氣息直到看見渥夫由灌木叢底下鑽出來！才鬆了那口氣。它大有收穫，她迅速準備好他們的晚餐，餐後她才在火堆旁安頓好，一躺下便立即睡著了，渥夫蜷曲在她腳邊，可是沒過多久，它的低嗥聲就驚醒了她。它的耳朵直立，背上的也倒豎起來！然後倏然間竄進漆黑的森林中，奔出她的視線之外，席維亞叫它回去，但它卻不肯聽從，她坐起身，清醒異常。

她用雙手環抱住屈起的雙膝，望著渥夫消失的方向，猜測究竟是什么野生動物引了它。這座黑森林中會有野熊嗎？據她所知，渥夫還沒抵抗過這么龐大凶殘的敵人。

當她再也聽不見渥夫的聲音時，她開始擔心了起來。她一再大聲呼喊它，最後忍不住跳起身開始來回踱步。突然間渥夫又溜了回來，她鬆口長氣，可是當她發覺它並不是單獨回來時，恐懼更加倍地回來了。它身後還跟著一隻獵犬，然後是一匹馬。

用不著看那騎士，席維亞已認出那匹馬。索僵直地高坐在馬背上，身著厚重的皮外衣。席維亞驚愕地無以言語也忘了動彈。就連索緊抓著一條繩下馬，叫喚渥夫過去時，她仍目瞪口呆地看著渥夫毫不反抗地任由繩子套上它的頸項。索把繩子系在遠處的樹幹上，跟著來的那隻獵犬發覺她用剩的，立即享受了起來。

席維亞看了它半天，這才終於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而且明白索是怎么找到她的！她再望向索，看見他把渥夫安全地困在樹林那邊，他為何要在開口之前，先綁住她的狗的用意已很明顯。索心裡懷有可怕的計畫，不能讓渥夫有機會阻止他。想都不想，席維亞就拔腿奔向她的馬。

可是她的斗篷卻被索拉住了，捏住她脖子的手也使她差點嗆住。下一刻裡，她已被拋在火邊，雙掌也擦傷了。渥夫開始咆哮，席維亞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熱淚。她看見索的靴子就在她身旁分佇著。她再往上望去，看見他的雙手解開皮帶，再往上移就是他那繃得緊緊的臉孔，她的臉立即變得慘白。

席維亞懇求的話還沒說出口，索的皮帶已經落在她背上，她倒一口氣，然後叫了出聲，他緊跟著又了她一鞭，她尖叫了起來。在遙遠之處，她聽見渥夫憤怒的噴氣著，接著當繩子勒住他的咆哮時發出的恐怖聲響。

這時她已縮成一團，屏氣咬牙等著火辣的下一鞭，可是它始終未來，她又不敢抬頭去看索，所以不知他已把皮帶甩到一邊，自厭且憤怒地踱開。深了好幾口氣，使自己冷靜下來以後，他又回到她身邊，跪了下去。

索將她挽入懷中，由於她需要撫，甚至是他的，所以她並沒有抗拒。她的淚水乾了，但索仍擁著她，撫著她的頭髮。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誰都沒有開口，最後她推開他，他在她眼中看見了責疚之。

“天殺的！”他咆哮著跳起身“你還不知悔改？”

“悔改？”她也吼了回去“在你這樣對待我之後？”

“你害我瞎找了一整天，女人，你該受的懲罰不只是這些而已！”

“被你找到已是我無法忍受的懲罰，”她說道“可是你才不在乎這些，你就是打定主意要待我！”

“我從沒想要傷害過你！”他憤然吼道“每次都是你我！”

“哦，當然，主人，一切都是我自找的，甚至是我在鞭打我自己。”他舉步近她，但她不為所動“怎么，我是否得再鞭打我自己，主人？”

“你這個女人捱了打，居然還敢如此無禮。”

“諾曼雜種！如果我是男人，我會殺了你！”突然間，他笑了“如果你真是男人，小可愛，那我那些甩不掉的思緒就成了罪惡。”她倒一口氣趕忙後退“我雖然是女人，但你的念頭仍然是罪惡的。”索發笑著“你用不著躲我，席維亞，騎了一天的馬，現在只有睡眠最引我。”席維亞謹慎地看著他由馬邊取食物和毯，然後回來先把火生旺，再在火堆旁躺下“你餓嗎？”她大驚訝，他表現得好似什么事也沒發生“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對了，你的寵物會供給你食物。”索望向渥夫，皺起了眉“你想，如果我擺脫這隻畜牲，你會不會很快又想再逃？少了它替你獵物，你該怎么辦？”

“不！”她叫了起來，在他身旁跪下“渥夫是我所有的一切。”

“你有了我。”他柔聲提醒她。

她搖搖頭“你給我的只有痛苦和羞辱，只有渥夫給我溫暖和安，我愛它。”

“而你恨我？”

“你這樣對待我，我怎能不恨你。”索倏地一改表情“跟我發誓再也不逃。”

“你會接受一個僕人的承諾，主人？”她嘲諷道。

“我會接受你的承諾。”她傲然揚起下巴“我可以給你，但那隻會是謊言，我不會做我無法信守的承諾。”

“他媽的！”他氣得把一樹枝甩進火裡，使火星亂飛“那我也無法承諾不再打你，下回你不會有幸穿這么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