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爭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鍾紫苑饒有興趣的展開了手裡的襖子,看上去有些像給小嬰兒做的衣裳,只不過上下皆開了兩個口子,中間還加了幾個布搭扣,一看就知道是為小六兒準備的。

那襖子的針腳是有些糙,料子卻是極暖和,是細密厚實的軟煙羅。裡面還細心的鋪著潔白厚實的棉花,把手放在裡面覺得及其暖和。鍾紫苑捏著小襖笑道:“你這手巧心思也巧,居然還想著給小六兒縫這個。”柳玉蟬抿嘴一笑,說道:“這幾天冷了不少,我怕小六兒會凍著,就尋思著給它縫製了這個。”鍾紫苑把那襖兒還給了柳玉蟬,她環視了屋內一圈,只看見裝小六兒的竹籃擱在邊的腳踏上,裡面除了厚厚的墊子居然空空如也。她不詫異的問道:“小六兒在哪呢?怎麼沒在窩裡待著!”柳玉蟬輕吐了一口氣,掀開了一角被子,笑道:“我怕它冷著,就把它放上了。”鍾紫苑仔細看去,就見小六兒緊挨柳玉蟬趴在被窩裡,它身上還穿著另一件厚厚的小棉襖。此刻它大張著嘴,鮮紅的小舌頭伸的老長,在急促的著氣。圓溜溜黑豆般的眼睛半闔著,小腦袋也無力的擱在自己的前肢上,看上去有些神不濟。

柳夫人也笑道:“蟬兒成天不是怕它冷著,就是怕它餓著,養的可真是夠細的。這小傢伙也算是有福氣,這要還是呆在它原先的破狗窩裡。可別想過這樣的好子。”鍾紫苑嘆道:“在狗窩裡待著,它至少還能勉強活下去。被你們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恐怕它會命不久矣!”

“怎麼會…”柳玉蟬和柳夫人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鍾紫苑也沒理會她們。利落的把小六兒從被窩裡抱了出來,三兩下取了它身上厚厚的棉襖。然後吩咐道:“快取沾了水的帕子來…”一頓忙活後,看著小六兒拖著一條殘腿在地上跌跌撞撞的爬到一隻細瓷小碟前,伸出粉紅的舌尖拼命的著裡面的清水,鍾紫苑不由長舒了一口氣,笑道:“可算是緩過勁來了,要是在這寒風蕭蕭的時候被熱的脫了水。那小六兒還真冤的。下回屋子裡還燒這樣旺的地龍,就記得給它多喝燒開過的清水,也不要把它包裹得這樣嚴實。它會不舒服的。”柳玉蟬一臉崇拜的看著她,說道:“賈大夫,你真厲害,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她看向鍾紫苑的眼神中明顯帶了一種親暱。一種由衷的羨慕。

鍾紫苑啞然失笑道:“只要養過狗的都知道。算不上什麼本事。”清兒嘴笑道:“可不是嘛!小六兒也是被小姐養貴了,記得以前外院門口也養過這種狗,可好養活了,每不拘給它吃些什麼,困了就自己趴在那屋簷下睡著。記得有一回下雪,那白皚皚的一大片把它半個身子都給埋在了裡頭。當時我還想著,壞了,這怕是要凍壞了。可我把那吃剩的雞骨頭往它面前一扔。它立刻麻溜的就爬了起來。把身上的積雪那麼一抖,就樂顛顛的啃了起來…。。”柳玉蟬聽的津津有味。還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清兒笑道:“後來不是天嘛!外面那些狗兒一叫,它就跑了,再也沒見回來。”清兒連說帶比劃,立刻引得其她丫鬟掩嘴輕笑了起來。

只有柳玉蟬眨了眨眼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天來了,它就跑了?難道到了外面會比咱們家裡吃的還好嗎?”清兒抿嘴一笑,還再說,就見柳夫人面一沉,提高了聲音呵斥道:“清兒,休得混說。”這幾,屋裡的氣氛一直都是極好的,讓清兒一時給忘形了。被柳夫人這麼一呵斥她才回過神來,立刻緊緊的閉上了嘴。

偏偏柳玉蟬還在執拗的問道:“清兒,你還沒有說它為什麼不回來了。”清兒極為尷尬的偷眼看著面沉似水的柳夫人,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解釋。鍾紫苑笑了起來,說道:“外面倒沒有府裡這麼多好吃的,可外面的世界大呀!尤其是天的野地裡,山谷上,滿山遍野的桃花,梨花,李花,還有從土裡鑽出來的小動物…它可以自由的四處瘋跑,還可以認識無數的新朋友,自然就不想回來了。”柳玉蟬愣愣的,無限嚮往的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想親眼去看看。”這話一出,她的小臉又暗淡了下來,道:“只可惜沒有這樣的機會。”

“誰說的?”鍾紫苑笑的說道:“明年三月天的時候,我陪你一起到法華山的桃花林去尋找天,如何?”

“真的嗎?我可以出去嗎?”柳玉蟬不可置信的說道。

“傻孩子,當然是真的。到時,母親和你一起去。”柳夫人也笑的說道。

“好,就這麼說定了。”鍾紫苑對她伸出了手,說道:“不過現在不要躺著了,那桃花林可是在法華山的半山上呢!你得自己爬上去,現在趕快站起來走動幾步。可別到時候沒力氣,哭著鼻子要人背。”屋內眾人發出歡快的笑聲,柳夫人也不再像往常那樣一味要她躺著好好休息,而是溫柔而鼓勵的看著她。柳玉蟬咬咬,一雙點漆般的黑眼瞳格外的明亮。猶豫良久後,她終於掀開了身上的錦被,顫顫巍巍的移下了

柳夫人送鍾紫苑出門的時候,天已經接近黃昏,厚厚重重的雲霧盤踞在天空,只有那深深淺淺的藍從縫隙中迸出來。雲霧在不停的翻滾著,那些在濃與淡中不斷變換的藍。儼然如在大海中暢遊的魚兒,偶爾還會翻出肚皮般的銀白。

柳夫人攏著肩頭的灰鼠披風沉默的在前走著,走動間一雙防水的厚底雲錦梅花繡鞋在裙角邊若隱若現。鵝卵石鋪的小徑上滿是輕脆薄軟的落葉。被踩的發出細細的“沙沙”聲。眼見一顆從假山上滑落的菱形石塊半隱藏在落葉中,而柳夫人依然心不在焉的抬腳就往上面踏去。

“夫人,小心些。”鍾紫苑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柳夫人一驚,順勢抓住鍾紫苑的手腕,才穩住了搖搖倒的身子。鍾紫苑笑道:“夫人想什麼入了神?這要是摔著了,柳小姐又該心疼了。”柳夫人猛地收緊了手指,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哀慼的眼神卻穿過了鍾紫苑投向不知名的虛空,她漆黑的眼瞳裡就像是有一簇火焰在燃燒,乾涸的嘴顫抖了半響後。才戰戰兢兢的說道:“原來,原來,蟬兒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我才是罪魁禍首。是我自以為是的愛護。徹底毀了她…”鍾紫苑暗暗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不過柳夫人顯然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她也不需要鍾紫苑回答,自顧自的喃喃道:“原來,蟬兒就是被養壞了的小六兒。本來我只要稍稍鬆些手,她都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偏偏我要把她抓的那樣緊,緊到她不上氣來…”眼見柳夫人漸漸有些魔怔了。鍾紫苑忍不住大聲喝道:“柳夫人,你想差了。”

“我想差了?”柳夫人愣愣的收回了目光。她看著面前的鐘紫苑,無比認真的說道:“難道不是這樣嗎?不是我害了蟬兒嗎?”鍾紫苑溫和的笑容就像是能穿透一切陰霾的陽光,燦爛而明亮。她極有耐心的說道:“您只是太緊張她了,不過您瞧,在我們的努力下,她已經開始在慢慢好轉。您要相信,天不會永遠都是陰暗的,狂風驟雨之後,就會看見美麗的彩虹…”隨後的子過的忙碌而充實,郭承嗣被封了武顯將軍,雖然升了一級是二品武官,可權勢卻只相當於四五品的文官。誰叫如今是太平盛世,武官可比狗都不如,二品武顯將軍的名頭比三品刑部侍郎要差了很遠。不過他的子卻過的單純了不少,沒有各種各樣的兇殺,沒有殘暴歹毒的悍匪,沒有哭泣哀怨各種不幸的受害著…他如今面對的只有枯燥而乏味的各種練,不過這樣的子他已經過了許多年,倒是習慣的很,不覺得有什麼。

“刺…”

“劈…”

“臥倒…”一聲又一聲嚴厲的吆喝聲,練場裡無處不在。儘管此刻寒風如刀在無情的割裂著場上那些站的筆直的漢子,翩翩飄落的雪花慢慢的在他們的頭頂,肩頭聚集。他們身上那劣的軍襖很快便被融化的雪水給浸透了,穿在身上溼沉沉的就像有千斤重。可他們仿若絲毫都沒有察覺,只認真的執行著長官們的每一聲號令。

說來也奇怪,要是在二個月前,誰要敢這樣往死裡訓練他們,他們非得翻臉譁變不可。可現在,堂堂的武顯將軍沒有躲在營房裡吃喝酒,而是站在高高的木臺上,陪著他們一起冒著大雪一絲不苟的訓練。他們的身上好歹還套著一件棉襖,而武義將軍居然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這不得不讓這夥兵油子們從內心到佩服。

還有場邊掛著的那一條條鮮紅的條幅,寫的什麼“平時多汗,戰時少血。”

神抖數,勇爭第一”

“不拋棄,不放棄”

“狹路相逢勇者勝”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只要不倒下就會變得更強”等奇怪的話。

他們當兵的都是一些大老,連自己的名字都認不全,哪裡會認得這些。還是軍營裡的文書,逐句逐句念出來,並且一一解釋了,他們才明白的。

本來還有一句“武顯一出,誰與爭鋒”的,可惜橫幅剛剛被打出來,就被武顯將軍黑著臉親手給掀了。倒叫負責製作橫幅的文書們膽戰心驚了許久。

好在掀了那橫幅後,武顯將軍倒也沒有發火,若無其事的了扔在一旁後,又繼續練。後來那道橫幅還是被新來的賈大夫給偷偷收拾走了。

不過在練時,喊著這些口號,確實是神抖數,殺氣騰騰。明明只有三千人站在這裡,卻足足散發出五千人的氣勢。

“收…”今天的訓練終於完成了,軍士們依然筆直的站立著,頭頂上冒出絲絲白煙,倒也覺不到寒冷。郭承嗣站在木臺上,身上的單衣已經溼透,他的雙眸如鷹般銳利的環視了一週。被他掃到了軍士皆是昂首,生怕會出一絲疲態。

終於他滿意的厲聲喝道:“撤…”原本烏壓壓滿場的人,立刻如水般退回各自的營房,只留下一地被踩的骯髒不堪的積雪。榮喜見已經練完了,立刻捧著一件玄織錦披風“蹬蹬蹬”的快步上了高臺。他抖開了手裡的披風輕輕搭在郭承嗣肩頭,這才說道:“世子爺,回營房裡喝碗薑湯吧!”

“嗯。”郭承嗣淡淡應了一聲,隨口問道:“將士那邊?”榮喜忙笑著說道:“賈大夫早就熬好了幾十鍋的薑湯,將士那邊都有的喝。”

“她怎麼又到營房裡去了。”郭承嗣皺了皺眉,說道:“你去跟她說一聲,就說我受傷了,讓她來看看!”榮喜嚇了一跳,忙問道:“世子爺,您哪裡傷著了?”郭承嗣橫了他一眼,只吐出兩個字:“聒噪。”然後一緊身上的披風,“蹬蹬蹬”快步下了高臺。

待他走遠了,榮喜才摸著後腦勺笑道:“吃醋了,就吃醋了唄!非要說什麼身上受了傷。唉!咱們堂堂世子爺還要和一群大頭兵來爭寵,說出去只怕沒人會信。”縱然覺得好笑,榮喜也不敢耽誤,只得急匆匆的往那密密麻麻的營房裡去尋找鍾紫苑。

郭承嗣到底是武義將軍,他雖然嚴於律己,可待遇還是比那些大頭兵要強上許多。回到獨立的營房裡,早就有人準備好了一隻盛滿熱水的木桶。旁邊的桌子上擱著一碗冒著白煙的淡黃薑湯。他此刻渾身痠痛,被雪水浸溼的衣衫黏膩冰冷。他端起薑湯一口喝盡後丟下碗,三兩下脫了身上的衣服,然後邁開長腿跨進了木桶內。

郭承嗣把疲憊的身子浸入熱水中,不由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他微閉星眸靠著木桶不想動彈。沒過多久,就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嘴角不由微微彎起,暗道:“榮喜這回腿腳倒是利落,這麼快就把人給找來了。”他不動聲的靜靜傾聽著,就聽那腳步聲急促而有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在自己營房外停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