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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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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的下人早就張羅了一桌酒菜,等鍾紫苑忙完,三人肚子也餓了,自然得美美飽餐一頓。面對滿滿一桌緻菜,鍾紫苑第一箸就夾了一隻醬紅的雞冠,放進嘴裡細一嚼,只覺得滑。下去後,她不由嘖嘖的對朱斐搖頭嘆道:“太奢侈了,我怎麼覺得每次和你一起吃飯,就是一種罪過呢!”

“真是聒噪。”朱斐白來了她一眼,他端起面前一杯溫過的蜂酒,一口飲下,而後讚道:“不錯,真珠為漿玉為醴,六月田夫汗沘。不如甕自生香,蜂為耕耘花做禾。一小沸魚吐沫,二眩轉淸光活,三開甕香滿城,快瀉銀瓶不須拔。侍婢金勰瀉酒,酒盛來琥珀光。倒是道出了它的髓。”鍾紫苑話雖那麼說,可該吃的,該喝的,她可一樣都不會拉下。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溫熱的琥珀酒,輕輕抿了一口。只覺得入口香甜綿軟,帶著淡淡的酒味,極好入口。鍾紫苑呵呵一笑,也學著朱斐的樣子一口飲盡。

她這舉動立刻引來郭承嗣的不滿,他輕咳一聲,說道:“這蜂酒入口香甜,卻後勁極大。你不能這樣喝,小心醉了明天早上又嚷著頭疼。”

“知道了。”鍾紫苑悄悄吐吐舌頭,依依不捨的放下了酒杯,她的眼睛卻依然留戀不已的在那酒甕上盤桓。郭承嗣假裝沒看見,為她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珍珠魚丸湯。說道:“先喝碗魚湯暖暖肚子。”

“一碗魚湯一杯蜂酒如何?我沒喝過,覺得好喝嘛!”鍾紫苑不死心的討價還價道。

郭承嗣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說道:“半杯。不能再多了。”

“太好了。”鍾紫苑生怕他反悔,忙端起酒杯伸到玉姬面前,笑嘻嘻的道:“玉姬,快幫我倒上。”玉姬抿嘴一笑,為她又倒了半杯香甜的酒。

見鍾紫苑喜滋滋的端著酒杯深深嗅著,朱斐醋意橫生,不滿的嚷道:“知道你們恩愛了。用的著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現眼嗎?再這樣,這頓飯可吃不下去了。”玉姬拿酒壺擋著自己的臉,偷偷竊笑不已。郭承嗣置若罔聞。他又為鍾紫苑夾了幾塊生炙鹿,道:“上次見你愛吃鹿的。來,再趁熱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嗯。”鍾紫苑面紅紅的放下酒杯。乖乖的低頭去吃鹿。隨即一大塊清炸鴿子腿落進了她碗裡。鍾紫苑錯愕的抬頭。就見朱斐得意洋洋的道:“上次吃了那麼大隻鹿還沒吃夠呀?來,嚐嚐這清炸鴿子,這個鴿子可比那鹿的多。”說完他還挑釁的掃了郭承嗣一眼。

郭承嗣不動聲,他又夾了一大塊冬筍放在鍾紫苑碗裡,叮囑道:“少吃那些油炸的,會上火,吃塊冬筍吧!我剛才嘗過,脆的很。”話音未落。朱斐那邊已經端來了一盞雪白的杏仁豆腐,他笑嘻嘻道:“香甜可口。滑無比的杏仁豆腐來了…”鍾紫苑和玉姬只覺得眼花繚亂,不一會,鍾紫苑面前的食物就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見兩人還不罷手,有著越鬧越兇的架勢。鍾紫苑頭疼的端起手邊的蜂酒,大大喝了一口。還未來得及下,就聽有丫鬟在門外稟報道:“世子爺,睿親王來了…”鍾紫苑含在嘴裡的蜂酒“噗嗤”一下,全噴了出去。她驚慌失措道:“睿親王怎麼會來?”郭承嗣一邊擦拭著袖子上被她噴上的酒水,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是我約了他一起來瞧瞧符叔的,只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樣早。”他又眯著眼睛,打量著嗆咳不已的鐘紫苑,疑惑的問道:“你這麼動幹嘛?難道還怕見他嗎?”鍾紫苑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嘿嘿傻笑了兩聲,道:“的確是不敢見他,這裡有後門沒有,快讓我躲躲,等會再和你們細說。”朱斐,玉姬齊齊抬臂指向屏風後面,說道:“後門沒有,要躲就只能躲在後面的耳房裡。”門外已經傳來朱毅沉重的腳步聲,鍾紫苑無奈的跺跺腳,只得快速閃到屏風後面,躲進了耳房中。

耳房裡頗為狹小,還有一扇小小的硃紅窗欞格子,上方高高挑著一盞照明的燈籠。藉著燭光可以看見裡面擺放著淨桶和洗漱架子,角落裡還擱著一個小巧的葵花形鎏金香爐,裡面白煙渺渺散發著幽幽檀香。

鍾紫苑狼狽的躲進來以後,才醒悟過來。自己光明正大的為什麼要躲?難道真是劉夫人的懷疑讓自己留下了陰影?

她摸著牆壁猶豫著想要重新走出去,外面卻傳來“吱呀”一聲,顯然是大門被推開了。緊接著朱毅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好啊!你們倒是躲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等等我!”鍾紫苑立即頓住了腳,她左右尋思一番,最後還是暗一跺腳,老老實實挨著牆角坐了下來。不管是不是心中無愧,她總想著劉玉清能夠得到幸福。既然劉夫人如此忌諱自己與朱毅見面,那不見就是,反正朱毅對她來說也與陌生人無異。不過外面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還是傳入了她的耳內。

就聽朱毅詫異的道:“咦!這裡怎麼還有一副用過的碗筷?莫非你們這裡還有其他的客人。”四周一靜,就聽朱斐狡然一笑,道:“符老頭如今還睡著,就咱們倆人喝著沒意思,所以讓玉姬在這作陪。既然你來了,就不用她了。玉姬,還不把你的碗筷撤下去,重新換上一副新的過來。再讓廚房裡做道砂鍋煨鹿筋,還有爆炒兔子過來,都是睿親王愛吃的。對了。還有那新鮮鹿血,冬喝了最是暖身,也一併兌了酒端上來。”

“是。”玉姬畢恭畢敬的答應了一聲。緊接著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走路聲,還有搬動碗筷,凳子時發出的碰撞聲。

鍾紫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個朱斐謊話張嘴就來,也不知多少人被他給賣了還要幫著數銀子。幸好他待自己總算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候如孩子般愛耍無賴,卻言聽計從。從無二話。

朱毅落座後不久,就聽郭承嗣說道:“今兒你來的這麼早,可是太后那裡無恙了?”朱毅嘆了口氣。答道:“雖說在劉院判金針渡下,母后每不再那麼沉沉昏睡,可是頭疼頭暈的症狀卻並無好轉。皇上已經張貼皇榜昭告天下,只要有人能治好太后的頭疾。將賞賜千斤。並可入太醫院任職。”朱斐好奇問道:“可有人揭榜?”朱毅無奈的答道:“有,揭榜的人不少,可皆是束手無策。為此,昨天皇上還大發雷霆,又怒斥了劉院判還有整個太醫院一番。”朱斐譏笑道:“最好的大夫都聚集在皇宮之內,皇上卻還指望能從外面尋找神醫來醫治太后之疾,豈不是本末倒置。”鍾紫苑聽了也暗暗點頭,太后的頭疾她以前就聽鍾瑾川說過。在她看來無外乎是太后腦內有少量細血管淤痙攣,引起的偏頭痛而已。

她曾經教過鍾瑾川一套指壓按摩還有針灸的法子。用在太后身上還有效,為此鍾瑾川還頗得太后和皇后的恩寵。只是太后年紀老邁,這種病只能緩解不能治。沒想到鍾瑾川入獄後,太后的頭疾居然會嚴重至此。

朱毅聽出他話中有話,奇道:“你這話似乎意有所指。”朱斐還未搭話,郭承嗣警告的聲音傳了過來:“宮中之事你又知道多少?休要胡亂出主意。”誰知朱斐並未理會他的警告,而是繼續說道:“聽說以前太醫院裡有位鍾院使,對治療太后的頭疾頗有心得,為何不請他出手為太后解憂?”鍾紫苑原本只是閒閒的靠在牆壁上,聽了朱斐的話後心中一驚,她立刻直起身子把耳朵緊緊的貼在牆壁上,認真傾聽起來。

就聽朱毅說道:“你說的這位鍾院使我也識的,要說論醫術人品皆是不凡,可惜早些時候因為害儷妃滑了胎,結果被皇上打入了刑部大牢。前些天劉院判也提起過他,皇上曾心動了想放他出來一試。結果被儷妃好一頓鬧騰,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鍾紫苑聽了心中不由大恨,這儷妃也太跋扈無情了些。她產明明就是受了人暗害,本就與鍾瑾川無關,看這架勢她卻是非要至鍾瑾川於死地不可。

鍾紫苑卻不知道儷妃因為那次小產,造成她身子受損,如今在子嗣上異常艱難。要知道在宮裡沒有子嗣,那些寵愛終究是海市蜃樓,看似美輪美奐卻一戳就破,她心中可不恨毒了鍾瑾川,哪裡會願意輕易放過他。

就聽朱斐冷笑道:“要說咱們皇上在別的事情上還算是英明神武,可在這女上卻失了體統。從沒聽說過歷朝歷代有哪個妃子還能越過太后的。你身為堂堂睿親王難道也不勸解一番?”就聽郭承嗣嘴道:“以前太后的頭疾也沒有這麼嚴重,恐怕就算是昔的鐘院使出手,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治癒,到時只怕會引得皇上更加震怒。”鍾紫苑聽了暗暗點頭,郭承嗣心中的顧慮也是她的顧慮。雖然她恨不得鍾瑾川夫即刻就能出獄,可那得是絕對安全的前提下。要是還得擔著怒皇上的風險,那她情願他們夫依然在刑部大牢裡待著。畢竟在郭承嗣的打點下,他們夫除了暫時沒有自由外,其餘都還算順心順意。

朱毅沉默片刻後,說道:“誰說我不想勸解。承嗣,你還記得年後長公主別院裡辦賞梅大會時,碰到的那個被人陷害的蔣府庶女嗎?她如今也入了宮被封了美人,還分了儷妃幾分寵愛。說起來咱們那次也算是對她有恩,她答應我,找機會一起勸解皇上放鍾院使出來為太后治病。”郭承嗣緊緊問道:“要是連鍾院使也沒有法子會如何?”朱毅嘆道:“能如何?最多不過在皇上的震怒下被砍了腦袋而已,也算他為太后最後盡了一份心意。”

“不行。”郭承嗣斷然道:“你不能這樣害鍾院使。”鍾紫苑聞言心中不由大怒,捏著拳頭狠狠捶了牆壁一把。她對朱毅如此視人命為草芥到憤恨不已,只恨不得能夠衝出去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一番。

耳房裡突兀的發出悶響,立刻惹來了屋裡人的注意。朱斐訕笑兩聲說道:“府裡看門的大狗養了一窩小狗,如今滿府裡四處亂竄。一定是趁著下人不注意,有小狗跑到耳房裡撒野去了。玉姬,你去瞧瞧。”

“是”玉姬答應一聲,立刻快步進了屏風後的耳房內。玉姬見鍾紫苑一臉憤怒,起身衝出去理論。玉姬忙壓著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放心好了,太后之病,其實是世子為之。既然能讓她病自然也能讓她好,總之可以讓鍾院使乘機脫險,絕不會讓他出任何問題。”聽了這一席話,鍾紫苑心中翻起了滔天巨,她緊緊盯著玉姬,琥珀的眼眸裡滿滿的都是問號。玉姬卻衝著她微微一笑,又安的拍了拍她肩膀。然後啜著嘴學了兩聲狗叫,又敲打了窗戶幾下,這才出去覆命。

就聽朱斐又對郭承嗣說道:“承嗣,你怎麼只往壞處想。說不定鍾院使醫術高超,能手到病除呢!毅,你說對吧!”也不知他給了郭承嗣什麼暗示,郭承嗣也沉默了下來不再堅決反對。

鍾紫苑心中百轉千回,忽略了外面三人的談話。等她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太后的這個話題已經跳了過去。就聽朱斐調侃道:“玉姬,聽說未來的睿親王妃光顧了你的金玉滿堂,你可要給個好價錢才行。”就聽玉姬甜笑道:“這還用世子你說,今兒劉府看中的那些寶石,珍珠,我可是半賣半送,一錢銀子都沒有賺。”

“無妨。”郭承嗣笑道:“等到睿親王到你那裡置辦聘禮的時候,你再好好賺他一筆。”朱毅極為快的笑道:“說的也是,睿親王府不缺銀子。可是玉姬,你必需把你金玉滿堂裡最好的珍寶拿出來,不許藏著掖著。”玉姬笑道:“是,不是珍品,必然不會拿到睿親王面前。不過今我有幸與劉家小姐說了幾句話,劉小姐可是端莊大氣,知書達理,溫婉賢淑。睿親王可真是好福氣。”鍾紫苑聽了暗暗點頭,與有榮焉。

就聽睿親王低低一笑,聲音飄忽帶著掩不住的欣喜,愉悅,道:“我的睿親王妃也不需要多端莊大氣,知書達理,溫婉賢淑。因為那是菟絲花,離了大樹多半就不能成活。

我的王妃必須機靈,狡詐多變,遇到危機能夠自行化解,也不會被人輕易打倒。就像那踩不死燒不完,韌十足的野草。而不是隻會在內院裡暗中勾心鬥角,等到出了內院直面危機時,就成了待宰的羔羊。”鍾紫苑聽了他的評價嘴角直,在她腦海裡怎麼也無法把劉玉清這樣正宗的名門閨秀與野草聯想在一起。外面的玉姬似乎也覺得有些詞窮,只嘿嘿傻笑著,不知道該如何搭話。

好在朱毅也不需要玉姬搭話,他繼續興致的說道:“今我特意趕到金玉滿堂去見了她一面,恰好碰到葉梅蘇想要尋她的麻煩。誰知那葉梅蘇空有虛名卻不堪一擊,本就不需我出面,被她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聽到這裡,鍾紫苑的腦子裡“嗡”的一聲,整個就大了一圈。她簡直就要被嚇蒙了,朱毅嘴裡纏纏綿綿說的人,分明就是自己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