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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替人受過殺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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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土嶺綿亙,黃澄澄地甚少蔥鬱,古墓荒塋,累累皆是,不勝荒涼。

潘梓雲策馬如飛,不到半個時辰,已自到達金谷園廢址,金谷園昔為石崇別廬,宏室連雲,今淪為四五十屋小村,撫今思昔,不勝慨唏噓。

潘梓雲一眼即見燕飄萍凝立村外,仰視天際浮雲,似在沉思著,不高呼道:“燕老弟!”燕飄萍驟聞潘梓雲呼喚,發現潘梓雲獨騎蒞止,不驚喜過望,身形疾前去,聲未出,淚先下,咽哽說道:“事態演變如此,小弟百死難贖。”潘梓雲勸道:“鏢局生涯,原是禍福相倚無常,老弟不可過於認真,老朽就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燕飄萍搖首答道:“失鏢事小,因此起武林鉅變,小弟自覺罪孽深重,汴洛道上血風腥雨,並非小弟所為,小弟為勢所,迫不得已在此潛身。”潘梓雲面大變道:“這樣說來,近殺戮均非賢弟所為?”燕飄萍長嘆了一聲,悽然笑道:“冤有頭,債有主,局主深知小弟為人,怎會遷怒他人,是以小弟猜測,是有人暗中施詭,挑釁殘殺,起事端。”說此略略一頓後.又苦笑道:“縱如小弟所測,但有誰見諒?”忽聞一聲陰沉冷笑傳來道:“你別推得一乾二淨,未必有如此容易。”冷笑似從不遠土之後生起,潘梓雲及燕飄萍不由心神猛震,只見土後冉冉冒起一條身影來。

燕飄萍看真這人面目後,不微變,強作鎮靜,抱拳朗聲道:“原來是伍老莊主。”來人正是豫南柏樹莊霹靂神掌伍維嶽,只見伍維嶽略一頷首道:“潘居主,老朽並非與你為敵,只是目前血腥中州因天勝鏢局而起,老朽自難袖手不問。”語聲森沉,威厲懾人。

潘梓雲含笑道:“伍老莊主威震豫南,德孚中州,不料出言欠少慎考,敝局紅鏢失劫,自應追回紅鏢。”伍維嶽聞言目中神光,呵呵大笑道:“老朽眼中不砂子,貴局遺失紅鏢乃是虛假,受人利用,挑動武林是非,顯然是真。”潘梓雲不厲聲道:“伍老莊主請勿血口噴人,我等決不受何人指使。”伍維嶽冷笑道:”老朽決不致妄入人罪,諸般跡象足證潘局主是受鐵翅蝙蝠主者驅使,老朽來此乃出諸一番好意,望潘局主懸崖勒馬,回頭是岸,為武林造福,否則局主難逃公道。”說著用手一指四外。

只見崗陵起伏中升起無數黑影,紛紛快步趕來。

潘梓雲及燕飄萍見狀不暗暗心驚。

伍維嶽淡淡一笑道:“潘局主與燕少俠已成為武林眾矢之的,老朽即相助也難為力,在未明事實真象之前,更難作左右偏袒。”武林群雄快步如飛,漸近他們立身之處,只見一個持劍高髻的道人當先電而去,鐵寒的臉大喝道:“誰是燕飄萍。”燕飄萍身而出,鎮靜如山,抱拳道:“在下正是燕飄萍,道長請示來歷。”道人厲聲道:“貧道點蒼七絕劍史青陽,你栽髒誣陷,屠戮無辜,可是出諸鐵翅蝙蝠授意麼?”燕飄萍冷笑道:“點蒼名門正派,居然護短,不自承其咎,反而含血噴人,真為無恥之尤。”七絕劍史青陽大喝道:“住口!今貧道要在你身上討還一個公道。”說著一劍飛出,灑出一抹寒星,襲向燕飄萍腹。

驀眼看來,乃是平凡已汲的招式,但在史青陽手中使出,卻是不同凡響,化腐朽為神奇,辛辣絕倫。

燕飄萍倏的反腕揮刀,展開武當太極刀法,封守謹嚴,眨眼間,已攻出十招。

史青陽冷笑一聲,錯步旋身,身形如行雲水,劍式仍是不改,芒電奔,勢如大河長江般,滔滔不絕攻出,指向部位均是要害重

突聞燕飄萍一聲大叫,左臂為史青陽的利劍劃開一條五寸長口子,鮮血如湧出。

潘梓雲大驚,已早撤出一柄月牙點钁,一招“神龍出雲”向史青陽疾點而至,口中大喝道:“道長不自以為錯,反倒辣手傷人,潘某縱然力有不敵,也要與道長拼死周旋。”史青陽倏地挫身斜閃,讓過一招冷襲,旋身揮劍,三招“玉帶圍”、“鳳凰點頭”、“火峰烈焰”齊出,寒飈漩飛,急風銳嘯。

潘梓雲也是內家名手,憑著一柄月牙點钁走南闖北數十年,掙得生死判名號,手底下著實驚人。

只聽潘梓雲一聲大喝,展開了一路奇的钁法,身法如風,騰挪躍撲,攻勢猛厲如山。

暮雲四垂,邙山塵砂漫漫,一陣陣怪風嘯卷掠過來,平添了這北邙鬼墟陰森恐怖的氣氛。

史青陽在點蒼一脈中號稱七大劍術高手之一,武功奇,但潘梓雲已橫下心腸拼命,招招險辣,數十照面過去,史青陽已是相形見拙。

倏地,武林群雄中五條身影撲出,參與合毆。

燕飄萍已將臂傷裹紮好,瞥見對方以眾凌寡,不怒火猛熾,大喝一聲,掄刀撲上攻去。

猛地,傳來一陣奔馬蹄聲,遠處塵頭高揚,滾滾黃塵中飛奔而來四人四騎。

奔勢如風,轉眼已至臨近,只見騎上是四個面目陰冷的老者,四人服各異,分著青、黃、紅、白長衫。

武林群雄中不乏見多識廣之士,但未有一個能認出這四老者來歷。

只聽紅衣老者陰陰一笑道:“以眾凌寡,這也是正派所為麼?”語聲雖低,但入得群雄耳中,心神不搖搖墜。

史青陽六人霍地收招飄身丈外。

潘梓雲、燕飄萍兩人已汗夾背,疲累不支,息頻頻。

霹靂神掌伍維嶽鼻中冷哼一聲,邁步走來,沉聲道:“閣下四位可是天勝鏢局同路人?”紅衣老者斜睨著伍維嶽,面帶不屑笑容道:“老朽四人世居北邙,有人在此兇拼搏,老朽豈能不問,一定要天勝鏢局同路人,才配問麼?”伍維嶽不大詫道:“閣下四位世居北邙,怎麼老朽不知?”紅衣老者不放聲大笑道:“伍維嶽並非武林中什麼名傾四海人物,何必定要你知道不可的。”伍維嶽大怒,鬚髮怒張如渭,目中吐兩道懾人寒芒,眼看就要發作,不知為何,伍維嶽以有顧忌,怒容轉霽,只當未曾聽見模樣。

武林群雄心中皆不由大詫,均知伍維嶽烈如火,今為何大異常情,暗暗納悶不已。

紅衣老者說後立即轉註史青陽臉上道:“點蒼門下作下不恥之行,就該按門規治罪,送還紅鏢,怎麼護短反誣…”史青陽怒極大喝,道:“住口,近汴洛道上多人死於非命,其中卻非俱是點蒼一脈,殃極無辜,罪大惡極。”紅衣老者冷冷一笑道:“老朽知道,但你怎能斷定確是天勝鏢局所為?人證物證何在?”史青陽不,惱羞成怒,一招“撥草尋蛇”疾如電奔刺向紅衣老者前七坎死

紅衣老者見狀不目吐殺機,視那電奔劍勢竟若無睹,直待劍尖相距前五寸左右,才倏地身形一側,右臂疾伸,立掌如斧,迅如電光石火猛坎而下。

“咔喳”一聲脆響,史青陽右臂筋骨折斷,骨刺向外,血湧如注,史青陽一聲慘嗥出口,面如金紙,跌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