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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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下面又說了些什麼,史奈和儲君都沒有再聽進去。
他們一聽到巴枯去找過水靈,而且還認了水靈做乾女兒,-那之間,整個人就像是浸進了冰水之中一樣,除了驚懼,沒有任何別的覺!
當然,這時他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巴枯竟然會在絕不應該出現的事件中出現,那一定不是好事,史奈覺得自己的不祥之快要應驗了!
他們兩人互望著,好久,史奈才對著滿臉不解神的水靈道:“把事情詳細說說!”水靈的聲音聽來十分惶急:“究竟怎麼了?”史奈重複著:“把你如何認巴枯做乾爹的情形,詳細說說!”水靈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就是在遇到…遇到他的第二天──”她向儲君指了一下:“下午,我準備再去那山坡見他…”王子“啊”地一聲:“原來你第二天,就準備來和我相會的!”史奈
暴地道:“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禍事,先別高興!”水靈有點害怕:“我才準備出村子,達裡爺爺就派人來叫我。我進了他的屋子,看到一個十分乾瘦的老頭子,他雙眼像是會放光一樣!”史奈聽到這裡,發出了一下呻
聲來。
水靈又道:“達裡爺爺告訴我,這位老人是一位了不起的降頭大師,是降頭師之王,他的名字是巴枯。巴枯大師的樣子雖然很怪,可是對我十分客氣,他叫我坐下來,然後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我,又誇獎我說,任何懂事的男人見了我,都會在不知不覺之間中了‘心降’,這是任何降頭師難以做到的。降頭師至多能施術令一個人入,但總有清醒的時候,唯有真正美麗的女人,才有著這種非凡的魔力!”史奈悶哼了一聲,王子握住了水靈的手,水靈深情地望著王子:“他又告訴我,如果有人令我也
到傾心的話,就不要急著去和他相會。這樣才能試出那男人,是不是傾全部生命之力在思念我。”水靈講到這裡,雙頰酡紅,嬌豔
滴:“巴枯大師好象可以看穿我的心事一樣,因為我在昨天,在山坡上就遇到了一個可愛的男人。這個男人,甚至看到了我的全身。當時我雖然急著再見他,但是聽巴枯大師那樣說,我就忍了下來!”王子低聲道:“一連三天,你也太忍心了!”水靈的聲音,甜膩如
:“你以為我不想你嗎?可是在第二天,巴枯大師就認了我做乾女兒,我不能不聽他的話,只好強忍了三天。”史奈的眉心打著結,用詢問的目光望定了王子。王子
了一口氣:“或許巴枯知道我一定會娶水靈為後,所以預先為自己建立一個重要的地位──真可惡,我在這裡的行動,竟然像是玻璃缸中的金魚一樣!”史奈冷冷地道:“這是最好的想法,可是,你看,她的太陽
下已經起了紅絲,這是…這是…”他說到這裡,聲音變得十分恐怖,水靈和王子齊聲問:“那是什麼?”史奈深深
了一口氣:“那表示她…她曾經成為一個降頭術的媒介體。也就是說,通過她,有一個人已中了可怕的降頭!”王子陡然一震:“我?”水靈連忙抱住了他:“不,不!怎麼會?我怎麼會令他中降頭?”史奈沉聲道:“你作為媒介體,是全然不自覺的,不過…不過好象又沒有道理。作為巴枯這樣地位的降頭師,絕不會對無冤無仇的人施術,而他和儲君殿下是一點冤仇也沒有的!”泰寧儲君的神
不定:“會不會是…有人命令他來害我?”史奈道:“除非你的計畫不再是秘密了!”儲君想了一想:“我可以肯定,親王絕對不知道我的秘密計畫!”史奈沉
不語,決定不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王子倒相當樂觀:“不會有事的,或許,那只是…那只是巴枯想水靈為他做點事…”王子才說到這裡,就聽到臥室門外有人大聲道:“史奈老師,你的電話,是巴枯大師打來的!”史奈“啊”地一聲,-那之間,臉
又變得難看到了極點。
王子也害怕起來,史奈立時道:“別怕,如果他害你,我來責問他,他說不出害你的理由,就必須替你施術解救。他不能不顧名譽和身分,即使是親王的命令,以他的身分,也不應該暗中行事,而先要和我鬥法。我是你的降頭師,要贏了我,才能向你施術!”聽得史奈這樣說,王子比較放心了一些,水靈和他緊握著手。史奈過去打開門,侍衛推著一架手推車走進來,車上是一副設備齊全的無線電話。
史奈先了一口氣,才按下了一個掣鈕:“巴枯老師?”電話擴音器中,傳出了一個聽來相當蒼老的聲音:“史奈,你好!我們的王子殿下真有眼光,水靈真是一個又善良又美麗的好女子,她是我的乾女兒,你已經知道了?”史奈乾笑了兩下:“老師,我發現她的太陽
下現出了紅絲…”史奈的聲音十分低沉,反倒是巴枯的聲音十分吃驚:“什麼?真的?那怎麼會?”史奈悶哼一聲,語氣已不再那麼客氣,而轉趨嚴厲:“你玩了什麼花樣?誰是受害人?”巴枯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史奈厲聲道:“她成為一種降頭的媒體,你通過她,向誰施了術?”巴枯的聲音聽來也像是十分惱怒:“你在說什麼?我要向任何人施術,何必用她來當媒體?她是我的乾女兒,我當然要盡我的責任保護她…”巴枯才講到這裡,史奈的身子已劇烈發起抖來。他甚至站立不穩,連連後退,退到了一張椅子之前,坐了下來。
巴枯的聲音,繼續自電話擴音器中傳出來:“我要保護她,所以在她身上下了‘隱降’,誰要是害她,對她不利,就會得到嚴厲的報復。怎麼,有人對她不利了?是什麼人?當然不會是王子,王子殿下那麼愛她,怎麼會害她?”這時,不但史奈站立不穩,連王子也站立不穩了,他發出了一下十分可怕的呻聲,身子搖晃著。在他身邊的水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去扶他,可是結果是兩個人一起,跌倒在一大堆軟墊之上。
史奈要竭力掙扎著,才問出一句話來:“你下的‘隱降’是什麼?”巴枯卻笑了起來,笑聲聽來十分狡猾:“你也是降頭師,而且,幾乎把我的本領全部學了去,有誰遇了害,你應該可以查得出是中了什麼降頭。我只能告訴你,那是一種十分厲害的毒降,就算明白了,也別隨便施術去救,那不是你能力範圍的事!”巴枯講到這裡,又“哈哈”一下,然後,就是他掛斷電話的聲音。
史奈和儲君都面灰敗,出不了聲。水靈惶急地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單當時水靈這樣問,這時,正在用心聽著敘述的原振俠也這樣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叫‘隱降’?不是說巴枯不能無冤無仇加害王子的嗎?”史奈和王子都保持著沉默,過了好一會,史奈才道:“‘隱降’,是一種極其複雜高深的降頭術…舉實例來說,巴枯對水靈下了隱降,水靈是不會有任何
覺的,也不會有任何害處,那種降頭是隱形,所以才叫‘隱降’。”原振俠仍然不明白:“那有什麼作用呢?”史奈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隱降是起保護作用的一種降頭,作為降頭師,都會對他所要保護的人下隱降。例如,我就對王子下了隱降。”史奈講到這裡,王子發出了一下呻
聲,又大口
著酒,神情極其苦澀。
原振俠知道,自己這時已經接觸到了降頭術中,最複雜最神秘的一部分了。除了聽他們慢慢解釋之外,不可能有什麼快捷的方法,可以一下子就明白。
史奈嘆了一聲:“隱降是可以轉移的,王子的身上有隱降保護,如果誰向他施降術,隱降就會轉移到害他的人身上。”原振俠苦笑了一下:“這種轉移的過程…”史奈立時接口:“過程如何,也沒有人知道,降頭師也只知道方法而已。隱降在沒有轉移之前是隱的,一轉移之後,
質就改變了,會依據降頭本來的
質而發作。”儲君在這時候,陡然尖聲叫了起來:“何必花那麼多的詞句來解釋,就拿我來作例子好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雖然在叫著“我不在乎”可是身子抖得很厲害,聲音也尖厲得可怕。
而史奈的神情語氣,看來更陰森了些:“我在王子身上下的隱降是‘鬼臉降’,在王子身上,一點害處也沒有。但如果誰要是向王子施降術的話,鬼臉降就會轉移到那個人的身上發作,發作的結果是,那個人的臉會變得比鬼怪更恐怖。”原振俠聽到這裡,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猜到一些事情的經過了。他不也打了一個哆嗦,因為他想到的一些事實,極其可怕!
他的聲音聽來也有點不自然:“巴枯在水靈身上所下的隱降,是天堂花的毒降?”史奈點頭:“是,當然這是事後,花了很多工夫才查明白的。”原振俠了一口口水,抓過王子手中的酒瓶來,大口喝了一口酒:“你和王子都無法找巴枯去算帳,因為是王子先向水靈用了‘
降’的!”史奈道:“是!如果王子不先用‘
降’,那就什麼事也沒有。我是勸過王子,可以不用就不要用的,可是他…他…”王子雙手捧住了頭,聲音聽來如同狼嗥:“我怎麼知道…她身上有隱降?巴枯…的陰謀…那是巴枯的陰謀…他究竟想對付誰?是你還是我?”王子顯然有著埋怨史奈的意思,所以史奈的臉
也變得十分難看。
由於巴枯和史奈之間,有著那麼深的恩怨糾纏,巴枯通過謀害王子,而使得史奈聲名掃地,也是大有可能之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王子就變成兩大降頭師鬥法的犧牲品了。史奈是王子的降頭師,而王子居然死於降頭,史奈自然再無面目自稱降頭師,別人也不會再承認他降頭師的地位了。
原振俠一面想著,一面只好苦笑。
事情的經過已經十分明白了:巴枯在知道王子戀上了水靈之後,就立即找到了水靈,開始了他深謀遠慮的陰謀。
陰謀的第一步,是要水靈在三天之後才去見王子。巴枯對王子的格,一定有著十分深切的瞭解,他知道王子在經過了三天焦切的等待之後,唯恐得不到水靈,一定會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使用
降,以求佔有她。
就王子的想法來說,雖然手段有點卑下,但也不算什麼,因為他真是極其戀著水靈。可是他的行動,卻使得巴枯的陰謀得以實現。
就在他在那山坡之上,綠草紅花之間,享受著他一生之中最高的歡愉之際,天堂花毒降已經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在至高歡樂的同時,也埋下了最深痛苦的種籽!
由於王子身上也有著隱降,所以,在他中了天堂花毒降的同時“鬼臉降”也由他的身上,轉到了水靈的身上。這當然就是為什麼史奈要用上衣遮住水靈的頭部,和她要戴上竹織頭罩的原因了!
本來是一個絕美女,現在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可怕的鬼怪!
原振俠想到這裡,又打了一個寒戰,問:“水靈…自然是最無辜的受害人了…史奈大師為什麼不施術替她消解?”史奈苦笑:“太遲了,等我們知道一切時,已經過去了十天,沒有任何方法能使‘鬼臉降’消解了。”當時水靈的問題,王子和史奈都答不上來。王子在那時,還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降頭,但是水靈已經中了鬼臉降,他是可以肯定的。當下,他用發顫的手指,輕撫著水靈嬌豔如花的臉頰,一面向史奈望去,眼中充滿了乞求的神情。
當然,他是向史奈詢問,是不是有消解的可能,史奈緩緩地搖著頭。水靈卻仍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偎依著王子,仰著頭,又問:“發生了什麼事?”叫王子怎麼說呢?事實是如此殘酷,叫他怎麼忍心向水靈說呢?他喉間發出不能控制的“咯咯”聲響,他的手掌一直沒有離開過水靈的俏臉。過了好一會,他問:“多久?”史奈苦笑了一下:“可以施術延遲到半年之後,可是你自己必須先明白,你自己是中了什麼降頭,才能設法解救!”水靈一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你…中了降頭?怎麼會?”王子緊緊地擁了水靈一下:“小寶貝,你慢慢會明白的!”他心緒亂到了極點,莫名的恐懼使他不住地發抖。降頭術有千萬種,巴枯所下的降頭,一定會使他蒙受極度的痛苦!
而且,還有水靈,他那樣愛戀著的水靈!在過去十天來,他對水靈的愛意愈來愈深,和水靈在一起的歡樂也愈來愈甚。可是,水靈卻中了“鬼臉降”半年…半年之後發作起來…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見過中了“鬼臉降”發作之後的人是甚麼樣子的。他實在不敢想象,那麼動人美麗的水靈,會變得比任何鬼怪還可怕!
(各位親愛的讀友,請原諒不將“鬼臉降”發作之後的情形詳細寫出來。由於水靈遭到了這樣不幸的事故,一個這樣的美人,多少應該讓人保留一些對她美麗的聯想,而不要去破壞它。)王子在極度的恐懼和動之中,陡然叫了起來:“可有什麼清靜的地方?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加入的。不是還有半年嗎?我要和水靈在一起度過那半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那是…我們兩人最後的生命!”史奈還沒有回答,水靈也已經有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十分深情地望著王子:“有半年…也就夠了,能和你在一起,沒有別人…夠了!”她的聲音是平靜的,不像王子那樣
動,這證明她所說的,是她真正的心意。
史奈嘆了一聲:“有!我原來的居所,那是一個湖中心的小島。那島上有大量的虎頭蜂,絕不會有人到,可以使你們…”史奈講到這裡,心裡一陣難過,沒有再講下去。
他們當天就離開了親王的別墅,一點也不耽擱,只由史奈向王子的父親──當今的國君,說明王子有極重要的原因,至少要隱居半年。國君自然追問了什麼,但史奈堅決不肯說。
由於降頭師的地位相當高,所以雖然是一國之君,也不便相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