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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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井檜說道:“老弟,不假也不錯吧!”李玉翎定了定神道:“館主這兒沒有跟我同名同姓的人?”井檜抬頭說道:“這武術館姓這個姓,叫這個名,只有老弟一個。”李玉翎訝然說道:“這是誰…”並檜道:“我正問老弟,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李玉翎道:“館主,我在宮裡沒有人,真要說起來,知道我李玉翎的人也沒有幾個。”井檜道:“真的,老弟。”李玉翎道:“館主,要有,我該巴不得承認,再說要是我在宮裡有人,我也不會到這‘承德武術館,來了。”井檜呆了呆,微一點頭道:“老弟這話倒是不錯,你老弟要是宮裡有人,還進得什麼‘承德武術館’,那這是怎麼回事兒。”李玉翎苦笑抬頭道:“館主都不知道,我又怎麼知道。”井檜道:“那這事兒就怪了…”李玉翎道:“館主,宮裡那來人還在館裡麼?”井檜抬頭說道:“走了,早走了,條子送到就走了,小廟裡容不下大神,宮裡來人還會在我這武術館裡多呆。”李玉翎道:“問問他也許知道這是誰下的條子。”井檜道:“這條子我知道是誰下的,行宮‘神武營’的那位統帶,這是他的表記,任何來往公文他都是寫這麼記號,咱們這統帶叫榮富,出身正黃旗,老弟認識麼?”李玉翎抬頭說道:“不認識,我那有這麼大的造化認識‘神武營’的統帶。”井檜皺眉說道:“那這件事兒真怪了…”樂逵在他身後說道:“不管怎麼說,統帶下條子要調咱們李玉翎老弟進宮聽差去,是鐵一般的事實。”井檜點頭道:“說的是,這既假不了,也錯不了,這麼辦吧!老弟收拾,我叫樂逵送你去…”李玉翎道:“怎麼,這麼急。”並檜道:“統帶親筆下的條子那是開玩笑的,我有幾個腦袋敢耽誤,老弟不看那兩字‘著即’麼?按說一大早我該叫你老弟進宮去的。”李玉翎還待再說。
井檜已然擺手又道:“別耽誤了,老弟,再耽誤是給你這老哥哥找麻煩,樂逵幫老弟收拾收拾去。”倏然一變而為老哥哥,距離一下拉近了好多,還要樂逵幫李玉翎收拾,要在前一天樂逵那冰冷神就夠瞧的!
現在就不同了,樂逵願意的很,答應一聲走了過去。
李玉翎忙伸手一攔,道:“不敢勞駕,我自己來吧!好在只有幾件換洗衣裳,其他的都是武術館的。”說完了話,他轉過身去收拾衣裳,樂逵可沒閒著,站在一邊兒打下手,遞這遞那的,殷勤的。
井檜在一旁說道:“老弟,這一魚躍龍門,可別忘了你待過的這‘承德武術館’啊!有空常想著來坐坐。”李玉翎道:“那是一定,館主幾位的這份情我也忘不了。”井檜道:“你老弟是個有心的朋友,我在這武術館主事也不是一天了,像你老弟這種人還是頭一回遇上,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了,算我沒看錯人,沒錯朋友,今後我幾個都得仰賴你老弟。”李玉翎道:“這是什麼話,怎麼說館主總是我的上司,這是永遠變不了的。”井檜道:“我可只拿你老弟當朋友看待。”李玉翎道:“這個我知道。”樂逵很勤快,說話間他已為李玉翎打好了包袱,來的時候是這樣,走的時候還是這麼一個包袱。
井檜在一邊說道:“您老弟是在武術館待的天數最少的一個,要叫他們知道,怕不要羨慕死。”步履響動,魯金提著一隻大茶壺走了進來,他進門一怔,道:“喲,怎麼館主也在這兒…”他一眼瞥見上的包袱“噢”地一聲接問道:“老弟這是幹什麼?”李玉翎還沒答話,井檜已然說道:“你昏了頭,誰是你的老弟,沒規矩!”樂逵也拍手說道:“這兒沒你的事,也用不著提水倒茶了。”魯金有點尷尬,沒作聲。
李玉翎忙道:“館主,我打進館頭一天起就跟魯金稱兄道弟,人家都是朋友,這樣顯得近一點。”魯金好不,向李玉翎投過一瞥。
李玉翎接著說道:“魯兄,我要走了,剛預備跟你告辭去。”
“怎麼?”魯金一怔忙道:“老弟要走了,上哪兒去?”井檜接了口,態度和氣了不少,道:“李老弟要進宮聽差去了,統帶親自下條子指名要李老弟…”魯金“啊呀”一聲,瞪大了眼把大水壺往地上一放,跨前一步抓住了李玉翎的手,動地道:“那真是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恭喜老弟,賀喜老弟,我早就說老弟有這麼飛黃騰達的一天,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樂逵道:“這有什麼稀奇,李老弟本來就是個能人,能人不會被冷落。”井檜持著鬍子點頭說道:“說得是,說得是,我有同
,樂逵這話正說到我心裡頭去…”魯金有點窘,望了李玉翎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老弟,別在意,我這個人天生的笨嘴…”
“那裡話。”李玉翎道:“這是實話,朋友講究的就是兩字實在,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其實我
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魯金道:“這還能是怎麼回事,準是老弟的才能讓宮裡知道了,再不就是館主把老弟的能耐報了上去…”井檜樂了道:“這我可不敢居功,常說幾句好話倒是有的。”李玉翎那有不明白的,嘴邊兒上的話還不會說,趁勢一句:“謝謝館主,我不會忘的。”井檜道:“老弟別這麼說,往後常來坐坐,心裡有老哥哥這個朋友就知足了。”魯金把話接了過去:“真的,往後老弟沒事辦的時候可常來坐坐。”李玉翎道:“那是一定,一個人怎能忘本,飲水總要思源的。”井檜點點頭說道:“老弟真是個朋友,老弟真是個朋友。”樂逵一旁說道:“館主,時候不早了。”魯金伸手抓起
上的包袱,道:“走,老弟,我也送送你。”李玉翎道:“這怎麼敢當,我自己來。”伸手就要去撿包袱。
魯金提包袱手往後一縮,道:“老弟還跟我客氣,能給老弟提提包袱,這是我的造化,別人想提都提不到呢!我先出去了。”話落,轉身往外就走。
井檜向外一擺手道:“老弟,請吧,說真的,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不過這是老弟往上爬的機運,也是沒奈何的事。”李玉翎道:“館主愛護,我以後經常來看館主的。”邁步走了出去。
出了屋,魯金提著包袱在前,井檜跟李玉翎走個並肩,樂逵大踏步跟在後頭,李玉翎看得清楚,那一間間的矮屋子裡,老有一對目光透過門縫在看他。
井檜送李玉翎送到大門,樂逵向魯金一把撿過包袱,道:“給我吧!我送李老弟去。”魯金沒管那麼多,任樂逵搶去包袱,他卻衝著李玉翎道:“現在都在一個城裡,老弟千萬常來坐。”李玉翎滿嘴的答應著道:“魯兄放心,那是一定,那是一定。”井檜一旁煞有其事地道:“臨別我奉贈老弟兩句話,這事兒不比別的事兒,為人處事要千萬小心,老弟要好好的幹,就憑老弟這身能耐,不會沒有更上一層的一天,這一天也不會太遠的。”李玉翎道:“多謝館主,金玉良言,我自然會長記心中,館主,我走了。”一抱拳,轉身要走。
井檜突然叫住了他道:“老弟,請等等。”李玉翎回過身來道:“館主還有什麼吩咐。”井檜道::“這是什麼話,我那裡敢當呀!臨別我沒有別的奉贈,只有這個以壯老弟行,將來老弟也定然用得著它。”自袖管裡拔出一枚帶鞘的匕首遞向了李玉翎。
李玉翎接過一看,他立即認出這一枚匕首就是樂逵前
給他,用來刺殺秦天祥那枚匕首。
李玉翎睹物思人,心裡又是一陣刺痛,他道:“謝謝館主,館主自己怎不留…”井檜道:“我留也沒用,老弟會用得著它,寶劍贈英雄,名馬贈烈士,我沒有劍,只有拿這枚匕首意思意思。”李玉翎道:“無論怎麼說,我都得謝謝館主…”樂逵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走吧!去晚了,到遲了,頭一個倒楣的是我。”井檜道:“第二個就會是我,老弟別耽擱了,走吧!”
“那麼我就告辭了。”李玉翎向著井檜一抱拳,又向魯金打了個招呼,偕同樂逵步下石階而去。
井檜跟魯金站在門口目送,井檜臉上沒表情,魯金邊卻含著一絲笑意。
行宮在“承德”城北,所以樂逵跟李玉翎一離開武術館便折向了北,順著大街往行宮方向行去。
剛走完一條街,離“武術館”還沒多遠,突然從對街跑過來一個人,那是個穿涼褂的年輕人,長像英武,袖口捲起,很俐落,也透著一身勁兒,他來到跟前攔住了李玉翎,他臉上沒有表情,話說得卻是
和氣!
“請問一聲,尊駕可是姓李。”李玉翎一點頭道:“不錯,我是姓李。”那年輕人緊跟著又是一句:“李玉翎李爺。”李玉翎道:“不敢,我就是李玉翎,閣下認得我。”那年輕人笑了,笑得有點勉強,道:“認得,在那兒我都認得,您有空不妨請借一步說話。”李玉翎道:“閣下是…”樂逵老實不客氣地突然說道:“你是幹什麼的,李爺現在沒空,改天再說吧!”李玉翎跟著說道:“我有要事待辦…”年輕人忙道:“李爺不敢多耽擱您,只一下工夫,我知道您有要事待辦,可是這件事也很要緊?”李玉翎道:“什麼事,能叫我知道一下麼?”那年輕人道:“您有兩位朋友等著要見您。”李玉翎訝然說道:“我有兩個朋友,是…”神忽然一動,急道:“是不是父女兩人。”他以為是賴大爺跟芸姑。
那年輕人一點頭道:“對了,正是父女兩人,他兩位說跟您是朋友。”李玉翎心裡一陣跳動,轉過臉去望著樂逵道:“那父女兩人確是我的友人,也可能是久尋未獲的親人,我想過去一下…”樂逵眉鋒一皺,道:“老弟,咱們不能再耽擱了…”那年輕人道:“只一下子工夫,那兩位說要跟李爺見一面,說幾句就行了。”樂逵還沒說話,李玉翎己然問那年輕人道:“在那兒?”那年輕人往對街一指道:“就在對面兒,你瞧見了麼,對面兒有家茶館兒…”李玉翎抬眼一看,不錯,對街是有家茶館,挑的招牌是“玉壺香”茶館兒里人不少,一時看不見賴大爺父女在那個座兒上,他當即點頭說道:“呵,我跟你過去一下。”那年輕人一喜,道:“我前頭帶路了。”說完話,扭頭就先走了。
李玉翎急不可待地邁步跟了上去。
樂逵緊跟一步道:“老弟,可別耽擱太久。”李玉翎只望著對街,這是大白天裡,要不然他能騰撲過去,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不會耽擱太久的。”其實李玉翎用不著急,這條街沒多寬,就這兩句說話工夫已然過了街來到“玉壺香”門前。
那年輕人先進了門,進門便高叫說道:“李爺來了,還不看座。”這時候再看,這“玉壺香”茶館兒沒幾個人,只坐著四個身穿黑褲褂,打扮跟這年輕人一樣的中年壯漢子。
這四個中年壯漢子個頭兒壯壯的,眉字間都透著一股人的英武之氣,還有一種江湖好漢那種豪邁勁兒,眼神都很足,一望可知是身手不弱的練家子。
年輕人這一喊,那四個壯漢子立即站了起來。
最後頭那個濃眉大眼看上去年紀較為大一點的壯漢子,伸手向別座抬過一把椅子,望著李玉翎,目光炯炯,一轉手,道:“李爺請坐。”李玉翎道:“謝謝,我不坐了,我賴…”那年輕人截口道:“李爺既然來了,坐坐有什麼要緊,只不耽擱太久不就行了麼。”李玉翎一想,當即點了點頭,又說了聲“謝謝”抬過椅子坐了下去。
那四個壯漢也落了座,那年輕人卻站在李玉翎跟樂逵背後,緊挨著李玉翎,樂逵沒坐,站在李玉翎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