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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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濃眉大眼壯漢子望了樂逵一眼道:“老四拿把椅子來,讓這位朋友也坐坐。”那名白淨臉年紀較輕的壯漢子站了起來,從別座抬過一把椅子,望著樂逵道:“請坐!”樂逵微一搖頭道:“我不坐了。”他連個謝字都沒有,其實這是當著李玉翎,看在李玉翎的面子上,要不然他會連正眼都不瞧人一下。
他不坐,那白淨臉漢子也沒多讓,陡又坐了回去。
那白淨臉壯漢子剛坐下,那濃眉大眼壯漢子又開了口:“老四,給李爺跟這位朋友倒兩碗茶來。”那白淨漢子應聲站起來走向櫃檯,櫃檯裡放著不少細瓷茶杯,還有一把直冒熱氣的大茶壺。
怪的是既不見掌櫃,也不見夥計!
李玉翎心裡只惦記著賴大爺父女倆,可沒留神這麼多,他忙道:“謝謝,別麻煩了…”那白淨臉壯漢子像沒聽見,徑自拿茶杯,抓茶葉沏他的茶李玉翎沒再攔他,又道:“請問,我賴大爺父女倆在…”他問的是那濃眉大眼壯漢子,年輕人卻在他身後接了口:“在裡頭,一會兒就出來了。”那濃眉大眼壯漢子這才說道:“我剛才瞧見二位過街就派人到裡頭去請了,快出來了。”李玉翎心定了些,說了聲:“謝謝。”那濃眉大眼壯漢子拿眼上下打量了李玉翎一眼道:“閣下就是李玉翎李爺,不會錯吧!”李玉翎道:“不會錯的,我就是李玉翎,等我賴大爺出來閣下就知道了。”那濃眉大眼壯漢子微一點頭道:“說得是…”抬眼望向李玉翎身後,道:“這位朋友是…”樂逵道:“跟李爺一塊兒的。”濃眉大眼壯漢子道:“那該一併招待,貴姓。”樂逵道:“姓樂,能不能再找個人進去催催,李爺還有要緊事兒,不能多耽擱。”那濃眉大眼壯漢子淡然一笑道:“樂朋友怎麼比李爺還急。”樂逵雙目一轉,方待再說。
那白淨漢子已然端著兩杯剛沏的茶走了過來,茶剛砌好,那該有多燙,可是白淨臉壯漢子一手一杯,走得四平八穩,跟個沒事人一般,這手工夫不常見。
李玉翎沒在意,一方面是因為他心裡惦記著賴大爺跟芸姑,另一方面也因為這投不進他眼裡去。
樂逵也沒在意,因為他直心裡著急。
白淨臉壯漢子把兩杯茶往桌上一放,道:“李爺,樂朋友,二位請喝茶。”樂逵沒說話,李玉翎則欠了欠身,道了聲謝。
那濃眉大眼壯漢子望著李玉翎道:“李爺請喝茶,我有事請教。”李玉翎道:“閣下有話只管…”那濃眉大眼壯漢截口說道:“不忙,等李爺喝了茶再說。”李玉翎不願多耽擱,微微一笑,伸手就要去拿茶杯。
樂逵站在他身後,突然伸手一攔,道:“老弟,急什麼,涼涼再喝不遲。”那濃眉大眼壯漢子突然笑了,道:“樂朋友夠仔細,李爺要喜歡喝不燙的,請換我這一杯。”說罷,他抓過自己面前那杯,就要去拿李玉翎面前那杯。
李玉翎明白了,淡然一笑道:“不,我喜歡喝燙的!”拿起面前那杯,揭開蓋兒,吹了吹茶葉,一口氣把沏好的一杯茶給喝乾了。
對面四個壯漢子,八隻眼睜得老大,只聽那濃眉大眼壯漢子喝了一聲道:“李爺好功夫。”李玉翎齦然一笑道:“我無意炫…”那濃眉大眼壯漢子道:“我知道,李爺讓人敬佩,李爺賞臉給了面子,我也謝謝李爺。”樂逵在李玉翎身後提醒李玉翎道:“老弟,時候不早了。”李玉翎還沒有說話。
那濃眉大眼壯漢又看了樂逵一眼,淡然笑道:“樂朋友可真是急子,好,咱們現在就言歸正傳…”轉眼望向李玉翎,笑音一斂,道:“我提個人李爺應該認識。”李玉翎道:“誰?”那濃眉大眼壯漢子道:“此人曾在‘天威牧場’任總管…”李玉翎一怔,只聽得樂逵冷笑說道:“我早就知道不對,可沒料到還是秦天祥一夥的。”他要動,那年輕人也要動。
那濃眉大眼漢子喝住了年輕人,望著樂逵冷冷說道:“樂朋友待會兒有你施展的時候,現在我還有話跟李爺說。”樂逵也不愧是條硬漢子,一點頭道:“好,我等你。”那濃眉大眼漢子轉眼望向李玉翎:“李爺你認識這個人了。”李玉翎已然定過了神,他一邊盤算著怎麼應付,一邊點頭說道:“認識,我沒想到幾位拿我的朋友作餌…”那年輕人在他身後冷冷說道:“你錯了,所謂父女倆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樂得將計就計,我所說的幾位朋友是指你面前的這四位。”敢情是這麼回事兒,李玉翎心裡不免有點失望,可是心裡也著實鬆了不少,賴大爺父女沒在他們手裡,這事就好辦多了。
那濃眉大眼漢子抬手一指李玉翎身後,道:“讓我先給李爺介紹個人,這是秦天祥的親侄子,秦天祥的兄嫂去世早,他是秦大祥帶大的,等於是秦天祥的兒子。”李玉翔的心情為之沉重了一分,他知道,越跟秦天祥關係近的人越難應付,那仇恨也越大。
只聽那年輕人在他身後說道:“姓李的,我叔叔…”那濃眉大眼漢子眼一睜道:“小林,君子絕絕不出惡言,別那麼沒規矩,等我說完了話,有你說話的時候。”那年輕人很聽話,恭敬地應了一聲,道:“是,二叔。”那濃眉大眼漢於回手一指另三個壯漢子,道:“我四個是秦天祥的兄弟,李爺聽見了,剛才小林叫我二叔,我們四個並沒跟秦天祥燒過香,磕過頭,可是彼此處得跟親兄弟一樣,李爺現在明白我們跟秦天祥的關係了吧!”李玉翎微一點頭道:“是的,我知道了。”那濃眉大眼漢子道:“容我再請教,我聽說李爺是跟秦天祥一道兒從‘天威牧場’來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李玉翎點頭說道:“不錯,確有這回事兒。”那濃眉大眼漢子道:“後來秦天祥住進了‘隆福客棧’,李爺則一個人進了‘承德武術館’,是麼?”李玉翎道:“也不錯。”樂逵不耐煩地突然說道:“有什麼話你不直接了當的說,幹什麼這麼婆婆媽媽,拐彎抹角兒的。”
“怎麼?”那濃眉大眼漢子抬眼說道:“樂朋友不耐煩了?”樂逵道:“我是有點不耐煩了。”那濃眉大眼漢子臉一沉道:“這由不得你,你只有耐住
子聽著。”樂逵臉上變了
,冷冷一笑道:“看看由得了咱們誰!”他剛要動,那年輕人翻腕一柄解腕尖刀抵在了他背心上,冷冷說道:“姓樂的,你最好老實點兒。”樂逵倏然而笑,他沒把這柄尖刀放在眼裡,剛要再動,只聽那濃眉大眼漢子冷然說道:“樂朋友,他那柄刀淬過毒,見血封喉。”這就不同了,樂逵神情一震,便沒敢再動,可是他嘴上不甘示弱,道:“我看你們是要造反了。”那白淨臉壯漢子砰然一聲拍了桌子,怒聲說道:“姓樂的,你少神氣,你要放明白點,現在你是落在我們幾個手裡,造反那是便宜,我們幾個要殺了你們這些為虎作悵,助紂為
,棄宗背祖的狗腿子,鷹爪牙,你又能拿我們幾個怎麼樣!”樂逵的臉
好不難看,道:“這話可是你說的。”那白淨臉壯漢子尚待再說。
那濃眉大眼漢子一抬手,冷然叱道:“老四,你那來那麼好的心情?”那自淨壯漢子沒再說話,惡狠狠在瞪了樂逵一眼,兩眼直噴出火來。
那濃眉大眼漢子喝住白淨臉壯漢子後,轉望李玉翎,跟個沒事人兒似的道:“聽說昨晚上李爺到‘隆福客棧’去過一趟,有這回事麼?”李玉翎道:“閣下是聽誰說的。”那濃眉大眼漢子道:“‘隆福客棧’的夥計見過你。”這由不得李玉翎不承認,其實他也沒有否認的意思,他只是想聽聽他們說的,當即一點頭道:“確有這回事,昨晚上我確實到‘隆福客棧’去了一趟。”那濃眉大眼漢子道:“李爺去幹什麼的?看秦天祥。”李玉翎道:“不,我是去殺秦天祥的。”那三個壯漢子臉一變,那年輕人叫了一聲:“二叔。”那濃眉大眼漢子冷靜地一抬手,望著李玉翎道:“李爺叫人佩服,那麼李爺是不是殺了秦天祥。”李玉翎一咬牙,一狠心,道:“我去‘隆福客棧’的目的便是去殺他的,我當然不會空手而回。”
“好話!”那濃眉大眼漢子一點頭道:“秦大祥的腦袋不見了,李爺可知道…”李玉翎道:“我割走了。”那年輕人怒叫一聲:“二叔!”那濃眉大眼漢子仍很冷靜,道:“這麼說沒人冤枉李爺。”李玉翎道:“秦天祥確實是我殺的,沒人冤枉我。”那濃眉大眼漢子道:“你請回答我最後一問,秦天祥跟你無怨無仇…”李玉翎道:“不殺他我不能躍過龍門,這話閣下懂麼?”那濃眉大眼漢子一仰頭,哈哈大笑,聲音宏亮,中氣十足,震得這間茶館直晃,只聽他道:“我懂,我懂,敢情你是拿秦天祥的腦袋當了墊腳石,李玉翎,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他兩手一按桌沿兒,就要掀。
李玉翎比他快,伸手按在了桌子上。
那濃眉大眼壯漢子一掀沒能掀動,卻“砰”地一聲把桌子掀掉了一塊,勁力之大確也驚人。
他驚訝地望了李玉翎一眼,道:“好功夫。”跟著另三個壯漢子虎地站起。
那年輕人站在李玉翎背後一見動了手,就打算從樂逵背後收回刀子轉對付李玉翎,可是李玉翎比他快,右手往後一揮,快捷如電,只聽那年輕人悶哼一聲,刀已到了李玉翎手裡,嚇得那年輕人驚叫一聲,往後便退。
樂逵獰笑一聲轉身就要捉那年輕人。
李玉翎站起身子攔住了樂逵,道:“樂兄,咱們沒那麼多工夫轉眼望著那濃眉大眼壯漢子,道:“要真打算替秦大祥報仇,回去換幾個來。”把那柄解腕尖刀往桌上一扔,轉身就往外走。
樂逵一見李玉翎要走,他也只有跟上,而那年輕人橫跨一步,攔住了門,悲憤的道:“姓李的,你今天還想活著出這個門兒麼!”李玉翎道:“你看看我能不能。”閃電探掌而出,劈一把揪住那年輕人,曲腕往後一帶,那年輕人踉蹌退去,正好攔住了那要趕過來的四壯漢。
李玉翎腳下沒停,一步跨出茶館兒,樂逵大步跟了出去。
李玉翎聽見那濃眉大眼壯漢子在茶館兒裡叫了一聲:“小林回來,咱們不行。”李玉翎頭也沒回,直向對街走去。
樂逵緊跨一步,動地道:“老弟好俊好高的身手,今兒個我才是開了眼界,怪不得秦天樣,老弟說沒用那柄刀就收拾了秦天祥,我還不信呢!如今我是千信萬信了。”李玉翎淡然一笑道:“樂兄誇獎了,我佔了個快字,也取了點巧。”樂逵道:“老弟,你可別這麼說,我可不是睜眼瞎子,我也算得上個行家,像老弟你這樣的身手,這樣工夫,我可還沒見過。”李玉翎笑了笑,沒說話。
樂逵又道:“就憑老弟你這工夫,這身手,那還愁不出人頭地,飛黃騰達,老弟,以後還望多照顧。”李玉翎道:“樂兄客氣了,請放心,我不會忘記樂兄的。”樂逵忙道:“那真謝謝老弟了,那真謝謝老弟…”遲疑了一下,道:“不然,老弟,以我看有你這麼一個高手,再加上我這還算不賴的身手,收拾那幾個應該是易如反掌,為什麼老弟不…”李玉翎截口說道:“樂兄是問我為什麼不把他五個收拾下來。”樂逵不安地道:“不錯,老弟,我正是這意思,你可別在意。”
“那怎麼會。”李玉翎笑笑說道:“我請教,樂兄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來路。”樂逵道:“自然是秦天祥一夥兒…”李玉翎道:“秦天祥既是叛黨,跟他一夥的自然也該是叛黨了,是麼?”樂逵道:“那當然…”李玉翎道:“那麼樂兄收拾了這幾個就知足了麼。”樂逵呆了一呆道:“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了,你用心,我怎麼就沒想到,我怎麼就…老弟,你以為他們還敢再來麼?”李玉翎淡然一笑,道:“樂兄以為他們會就此罷手麼?”樂逵又呆了一呆,點頭說道:“對,他們跟秦天祥的關係很夠,秦天祥的仇沒報,他們怎麼會就此甘休罷手,還是老弟行,還是老弟行…”李玉翎笑笑說道:“放長線,釣大魚,我正想把長線放出去,還愁那大魚不上釣,不餌麼!”樂逵笑了,笑聲裡包含著佩服,也包含著不安與慚愧。
說話間,不知道北城已到,樂逵抬手往前面高處一指,道:“瞧,老弟,那就是行宮。”李玉翎抬眼一看,只見那行宮築在山丘之上,壘石鐐繞,周圍老大一圈,一眼望去看不見邊兒,的確很宏偉,的確很寬大。
他當即問道:“樂兄,咱們能進行宮裡去嘛?”樂逵道:“當然唆,‘神武營’在行宮裡。”李玉翎望了望那南面的三座宮門,遙見門口軍四布,
衛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道:“就憑咱們這樣,能進去嘛?”樂逵笑道:“瞧我的,我們有辦法,既是武術館的人,進不了行宮那還行。”說話間已踏上了那條蜿蜒上升的石板路。
這條蜿蜒上升的石板路,兩邊都是樹,都是些參天的古木,濃蔭夾道,一點頭都沒有。
別說往上去,剛踏上石板路就覺得一陣陰涼襲人,端的是個避暑勝地,怪不得皇上每年都要臨幸承德。
這時候從路旁一株合圍大樹後閃出個人來,那是個穿綢質褲褂的中年漢子,眼神很足,裡頭鼓鼓的。
他往這兒中間一站,攔住了路,樂逵一見這,一拉李玉翎停了步,低低說道:“瞧,老弟,這就是‘神武營’的…”那穿褲褂的漢子袖口卷著,出雪白的一段,打扮像個光
兒似的,冷冷打量了二人一眼,大刺刺地道:“這兒是什麼地方知道麼?”樂逵忙一抱拳,陪笑說道:“這位,我是‘武術館’來的。”那身穿褲褂的漢子“哦!”地一聲:“原來是自己人,上行宮來幹什麼?”樂逵一指李玉翎道:“這位老弟姓李,昨兒個統帶親筆下條子派專人到館裡去,要這位李老弟今兒個進宮來見見他!”那穿褲褂的漢子又“哦”了一聲道:“有這回事兒麼?”樂逵忙道:“這是什麼事兒,我還敢騙您麼!不信你上去問問那穿褲褂的漢子打量了李玉翎一眼,道:“有名字麼?”樂逵忙道:“這位老弟叫李玉翎。”那穿褲褂的漢子冷冷看了樂逵一眼道:“我問他。”樂逵有點窘,忙陪笑應了聲道:“是,是。”那穿褲褂的漢子緊又問李玉翎。
李玉翎也瞪著他,沒吭氣兒。
那穿褲褂的漢子冷然說道:“你不會說話麼?”李玉翎勉強陪上一笑道:“我以為剛才說過了…”那穿褲褂的漢子道:“我要你說,他說的不算數。”李玉翎沒跟他計較,當即說道:“李玉翎。”那穿褲褂的漢子存心羅嗦,道:“怎麼個寫法。”李玉翎道:“十八子李,金玉的玉,鵰翎的翎。”那穿褲褂的漢子道:“什麼調零的零。”樂逵嘴解釋道:“就是頂子上那花翎的翎。”那穿褲褂的漢子雙眉一聳,道:“你可真愛說話。”樂逵一張臉漲得通紅,沒作聲。
他怎麼能不難為情,剛誇過了,如今能受這個。
李玉翎有點看不過去,可是他忍住沒說話。
那穿褲褂的漢子轉頭又問了道:“那兒的人?”李玉翎道:“藏龍溝。”那穿褲褂的漢子道:“‘藏龍溝’在那兒?”李玉翎道:“就在‘熱河’。”那穿褲褂的漢子眼一瞪道:“我知道‘熱河’,我問你在‘熱河’那兒?”李玉翎道:“松嶺山裡。”那穿褲褂的漢子倏然一笑道:“原來在山窩子裡,你從那兒李玉翎道:“‘天威牧場’。”那穿褲褂的漢子道:“沒在‘天威牧場’以前在幹什麼的。”李玉翎道:“什麼都沒幹,在家吃閒飯。”那穿褲褂的漢子臉一變道:“我可是跟你說正經的。”李玉翎道:“我也沒有跟你開玩笑。”那穿褲褂的漢子臉
又變了一變,可是他沒發作,道:“統帶今兒個不在營裡,你兩個明天再跑一趟吧!”樂逵知道他是有心找麻煩,一急剛要說話。
李玉翎那裡又開了口,道:“統帶不在,這話可是你說的。”那穿褲褂的漢子一點頭,道:“不錯,是我說的,怎麼樣。”李玉翎轉首望向樂逵道:“樂兄,既然今個兒統帶不在,咱們明兒個再來吧!好在咱們來過了,這也怪不了咱們,走吧!”說完了話,他就要轉身。
那穿褲褂的漢子突然叫道:“站住。”李玉翎沒動,道:“你還有什麼事兒?”他也夠氣人的,表現得一付把人不放在眼裡的神態。
那穿褲褂的漢子冷笑說道:“這是什麼地方,能任人隨便來去,行宮重地,一如北京大內,你知道擅闖行宮是什麼罪麼?”樂逵忙道:“這位,我們兩個是‘武術館’來的…”那穿褲褂的漢子道:“我怎麼知道你是‘武術館’來的。”樂逵道:“你要不信,可以去問一問…”那穿褲褂的漢子道:“我上那兒問去呀!有那工夫。”樂逵道:“是統帶親筆下條子…”那穿褲褂的漢子手一伸,冷然說道:“拿來。”樂逵一怔,道:“這…我沒帶來,在館主那兒…”那穿褲褂的漢子冷笑一聲道:“會說話,你怎麼不說的再遠點兒,這麼說你兩個什麼憑據都沒有。”樂逵道:“這位,您…”那穿褲褂的漢子冷笑一聲道:“那就別怪我拿你兩個當亂闖行宮治罪了。”往前一步,揮掌當抓向樂逵!
別看樂逵在武術館裡狠得跟什麼似的,在這兒他可沒敢動,眼看他就要被劈揪住。
李玉翎伸手一擋,食指遙遙指向那穿褲褂的漢子腕脈,道:“有話好說,幹什麼動手動腳的。”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其實行家一看就知道,只要那穿褲褂的漢子腕脈被李玉翎這一指點上,他那條胳膊非廢不可。那穿褲褂的漢子一驚忙沉腕縮手,道:“原來你有兩下子,怪不得你敢陡然一聲厲喝:“你敢拒捕?”李玉翎倏然一笑道:“好大的一頂帽子,叫吧,再多叫幾個來。”那穿褲褂的漢子一探“錚!”地一聲一柄軟劍已掣在手中!
李玉翎“喲!”地一聲道:“怎麼,動傢伙了。”樂逵大急,忙叫道:“老弟,你可別…這位,您…”一時也不知道顧那頭好。
那穿褲褂的漢子軟劍一抖,往前一遞,嚇得樂逵連忙後退,那穿褲褂的漢子冷冷一笑,道:“敢再動我就先傷了你。”話罷再振腕,抖劍欺向李玉翎,軟劍鋒尖直刺李玉翎心窩要害,既狠又辣,李玉翎雙眉一揚,道:“咱們有什麼深仇大恨。”腳下一滑,一側身,軟劍擦身而過,他跟著抬腕出掌,其快如風,五指直扣穿褲褂的漢子腕脈。
那穿褲褂的漢子能在行宮“神武官”裡當差,自然不是庸手,他冷笑一聲右腕忽沉,劍尖上,反指李玉翎腕脈。
李玉翎微一點頭道:“不差,這一劍除稍慢些外,簡直無懈可擊。”手掌一圈,避開那條利的鋒尖,搭向那穿褲褂的漢子左肩。
那穿褲褂的漢子軟劍鋒尖一偏,跟著李玉翎的腕脈劃了過去。
李玉翎笑了一道:“抓緊你的劍!”左腳飛起,正中那穿褲褂的漢子持劍的右腕,他這一招本是誘敵,可惜那穿褲褂的漢子本就沒懂。
那穿褲褂的漢子那還能握得住劍“哎喲”一聲,軟劍脫手飛起“砰”一聲掉在道旁樹林裡——